又将嫡长女往后推了又推,直将董秀之推出董大将军大掌落下的范围之内,她苦口婆心劝道:
“秀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父亲说你是为你好,纵然那件事儿真成了,冯榜眼相貌佳学问好,又有哪一点儿会委屈了你?你怎么就这么倔!非得和你父亲抬杠!”
“母亲,倘真那件事儿成了,冯大少爷乃新晋进士及第,位居一甲榜眼,六月授官,倘无意外,他便会入翰林院成为正七品翰林编修,凭夜冯两家的关系,静国公府又怎会不在他日后的仕途施以援手?有夜家以权相助,有冯家财力后靠,他日后仕途必定青云直上!他哪里会委屈了女儿?实是女儿委屈了他!”董秀之言罢见母亲噎了噎,没有言语,她看向董大奶奶身后的董大将军,见父亲大掌虽已放下,脸上怒气犹存,甚至更甚,她问:“父亲可觉得女儿哪里说错了?”
“当然错了!大错特错!”董大将军声如锣鼓,中气十足,怒气汹涌:“倘他真成了我的女婿,成了这大将军府的大姑爷,往后仕途自有我护航!他想从文便从文,那群酸儒多少会卖我几分面子,绝然不敢为难他!他想从武那便更好,为父乃武官之首,给我家大姑爷谋个即风光又是肥缺的武职,又有何难!文武凭他选,他冯家立族百年,可有冯氏子弟谁同他一般有此平步青云的机遇?这便是他成我女婿为我大将军府大姑爷的好处,乃他祖父二叔祖父三叔祖父谋了一辈子所想要的大好处,于仕途同样平步青云!如此他怎会委屈?你说!我董家哪里委屈了他!”
董大奶奶立刻帮腔:“就是就是,秀姐儿啊,你父亲说得极是!”
董秀之却是仿若未闻,只再问董大将军一句:
“父亲可曾打听过冯大少爷的为人?”
董大奶奶一怔,速看向丈夫,大闺女此言,莫非是那冯大为人有问题?
纵是为了已身所思,为了董家阖族利益所谋,董大将军在通过区三爷同谢宁两家交易之际,终归是要为嫡长女择婿,于冯大此人,他不可能事先半点儿不查:
“为人谦逊孝顺,处事光明磊落。”
他对冯大做的事情,可谓阴暗龌龊,然对打听来的冯大为人处事,他却是极为满意,将嫡长女嫁与这样的人,他极是放心,到底是为人父,纵有利益瓜葛,他也是希望嫡长女能得一桩好姻缘。
董大奶奶大松一口气,她就怕丈夫为了政权,连骨肉生死都能弃之,倘大闺女嫁得不好,便是有大将军府护着,这女子嫁后的苦甜酸辣,可都是丈夫所给,届时再是富贵冲天,又有何用?
她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以父为天,出嫁以夫以天,将来夫死以子为天,她不懂什么政权,她只望丈夫如愿子女安好,她心已足。
知董大将军也并非胡乱将她许配,是有事先探过冯大是否良配,董秀之这些日子除入宫外,被禁足拘于府中的委屈尽数散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