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博萨的问题在杰克等人面前十分简单,但对于这群有段时间没有和其他海盗进行交流、已经与世界有些脱节的家伙来说,林肯驾驶的太阳神号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
太阳神号那黄金做成的船对黑珍珠号上的那群海盗来说有着难以名状的吸引力,但巴博萨却敏锐的从那金灿灿的船身上察觉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让黑珍珠号横停,伸出黑洞洞的炮口瞄准那不知来路的太阳神号。
然后,不等他下令开炮, 便看到那不远处的太阳神号船身上翻开了一扇扇金属合板。
合板露出的洞口下,一柄柄财大气粗的黄金大炮从洞口推了出来。
看着那严阵以待的黄金大炮,巴博萨不由的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黑珍珠号上撑死了不过二十之数的船炮,再抬头看了看对面太阳神号上密密麻麻数十上百门大炮,只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一艘船上居然装着几百门大炮!这确定还是个船?而不是什么移动的海岛?就算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最强大的主舰,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火炮吧?
巴博萨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他感觉只是掏出了一把小手枪, 林肯就将一挺挺机枪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毋庸置疑的是, 如果现在双方开炮,最先沉没的一定是他的黑珍珠号。
没有了黑珍珠号,就算他们解除了金币的诅咒,也得死在这个远离大陆、无人知晓的死亡之岛上。
何况如果特纳不行被炮弹打死,他们可能永远都不能解除诅咒,那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于是,内心沉默一番后,巴博萨决定稳一手。
他命令手下的人将炮口收起,然后才登上高处向远处的太阳神号呼喊了起来:“嘿!你们挡住了我们的路,让开!”
“巴博萨!我们又见面了!”
林肯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杰克走到了高处向黑珍珠号上的巴博萨喊了起来。
望着那站在太阳神号上向自己隔空喊话的杰克·斯派洛,不只是巴博萨,他手下的一众海盗们此时都已经惊呆了。
明明他们之前才将杰克重新丢到了那个几年十几年都不会有人经过的荒岛上, 结果这人居然还能活着溜出来?
这就是大海传奇人物吗?
“杰克?你居然还活着?!”
“在没有拿回我的黑珍珠号之前,我当然活着!”
听着远处杰克的回话,巴博萨恨得牙痒痒,他回头向身后的手下摆头示意了一下,一队队海盗立刻便从另一侧的船舷跳下。
月光下, 他们的身影化作了一块块骷髅样本,脚掌踩在满是尘土和海洋生物残骸的海床上,他们气势汹汹的向黄金船下走去。
从海底潜入发动突袭的招式他们已经用过很多次了,这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骷髅士兵从水下离开,巴博萨接着才重新向太阳神号望去:“杰克,让那艘船的主人来见我,我知道那不是你的船!”
杰克回头看了眼躺在椅子上吃水果的林肯,耸了耸肩后看向巴博萨:“我觉得你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
“你会死的!等我抓住了你,我要将你重新丢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荒岛,让你一个人在那里死去,这次,我甚至不会给你一发子弹!”
床上,巴博萨正和杰克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口头交锋,而在常人不可见的海下,大量的骷髅海盗已经乘着月色和海洋的庇护向太阳神号进发。
然而越是向太阳神号接近过去,他们便越觉得自己的脚步和身体变得轻盈了起来,就像是那海水拥有的生命一般从他们的身后、脚下托举着他们。
直至最后,在那看不见的海流的作用下, 他们的身体直接在海水中漂浮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察觉到了太阳神号下永不停息的翻腾海浪。
海洋的力量卷动着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那翻涌的海浪接近过去,那一个个骷髅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们挥手疯狂的挣扎着,却无法躲避自己被卷入洋流漩涡中的厄运。
“不!”
浑浊的海水中翻出了一个个音节含糊的气泡,紧接着骨头被打散的嘎嘎声便在太阳神号的船下响了起来。
杰克扒着船舷低头向下看去,接着便看到那白色的浪花中翻涌出了一个个被打散的七零八落的骨头。
他甚至看到了一两个眼睛还在转头的头盖骨,得益于诅咒金币的存在,即便他们已经像是骷髅兵一样被打散了,也没有死去,而只是安静的躺在海底。
不只是杰克看到了那被洋流打散的骷髅,黑珍珠号上的巴博萨看的也是一清二楚。
望着自己那些愚蠢的手下的骨头在那翻涌的浪花中不断沉没、上浮,下巴咔咔的撞击着上颌骨,巴博萨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这招从海底下偷袭别人的招式他已经用过很多次了,这个时代根本没人想到居然有人能从海底偷袭,每次都能取得奇效。
这次确实也有奇效,巴博萨见到了自己以往从没有见到过的景色,一个个被打散的骨头身不由己的在那浪花中翻腾着。
无法死亡也无法摆脱,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看了看黑珍珠号其他手下眼中露出的震惊和恐惧,巴博萨知道自己这局也许输了,面前这艘不知道来历的大船,太强了:“杰克,停下吧,我们谈谈。”
“你的提议很不错,我很想要答应你,但...也许你应该找这艘船的主人商量?”
杰克饶有兴致的看着船下不断翻滚着的故土,他甚至找准几乎用钩绳勾住了一个脑袋提了上来:“嘿,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好久不见。”
被杰克抓在手上的那个脑袋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满是惊恐的哀求了起来:“杰克·斯派洛船长,求求你,不要将我的脑袋丢掉,求求你!”
杰克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手中的液体眉头一皱:“真恶心!”
接着便在那个脑袋的惨叫中松开了手,任由他重新掉回了那翻涌的海浪之中:“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