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针对丞相大人的阴谋。
忽然之间变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诸公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张宇同,眸子里寒意退去,多了几分无奈。
事情到了这一步。
他们已经相信,眼前这个青年御史并非秉直弹劾、刚直不屈的诤臣,只是脑子不太好使。
越是如此。
诸公越是郁闷。
这样的人,杀,还是不杀?
杀了,有些说不过去,也会引得朝堂上下,人人自危。
不杀,心里又总觉得不爽。
最后。
还是吏部尚书杜晨安站了出来,看向李迁安,没好气道:
“李大人,你举荐人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些,一个失心疯,也能入殿奏事,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一句话,把锅甩给了李迁安,还告诫百官,此事不得外传。
与此同时。
将张宇同定为失心疯,也表明了方党没想借着此事再来一波清洗。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完了。
此话一出。
奉天殿内,非方党的官员,皆是松了一口气。
李迁安同样长出了一口气,讪笑道:“这件事,是本官的过失......”
说到这,看向龙椅上的女帝,躬身行礼道:“请陛下责罚。”
从头到尾目睹闹剧的武明空,表情冰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说实话。
刚才张宇同站出来弹劾海瑞的时候。
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有些担心,这件事最后闹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但是!
若是放在以前。
她的第一反应绝不会是这样。
就算不借着此事大做文章,至少也该想方设法削弱方党的势力,尽量扶持非方党的力量,达到与方党的平衡。
而不是想着和稀泥。
“朕大抵是病了......”
“又是指鹿为马,又是绚烂烟火,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朕已经被他各种手段搞得不再像是自己。”
“朕的雄心壮志呢?”
“朕要的大权在握呢?”
“朕的励精图治呢?”
“不能再这样了,朕是天子!是皇帝!岂能被儿女情长牵绊,郁郁久居人下!”
“明日开始,朕要扶持自己的势力,绝不可让方党继续独大!”
“大乾朝堂绝不能成为方修那奸贼的一言堂!”
想到这。
武明空看向请罪的右都御史和跪在地上的张宇同。
想要说些鼓励的话。
还没开口,忽然看见方修锐利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的那点小心思在这犀利的眼神下,顷刻间就被洞察。
不知为何。
武明空心里一颤,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冷处理。
不冷不淡道:
“右都御史李迁安识人不明,任人唯亲,罚俸半年!”
“监察御史张宇同,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李迁安和张宇同听见这话,都是松了一口气,跪下谢恩。
“谢陛下!”
对张宇同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