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妻卖女者众多,但能够卖出的却非常了了,世家有乡人相随,而后世所谓的世家豪强广招农奴兼并土地之类基本等于笑话。
村中垦荒都要入籍开垦,以保庶民之身,垦出土地便是你的,予村中纳粮纳税便可。
其原因?农奴那翻倍的人头税,包括那些以个人为单位的役税訾税之类,那些足以让世家豪族望而却步的杂税,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段收敛太多人口。
一路所见,刘沧从初时的不适到之后的麻木,陆续遇到几波劫路抢车的盗匪,别说刘沧,随行那二十名护卫手上都均已沾染了人命。
求助者众,乞讨者了了,苍凉大地上不时可见救助难民的太平教徒应该算是亮点,一些侧重畜牧养殖的村庄附近总会有他们的聚集。
但刘沧同样也发现,那些太平教徒队伍逐渐扩大之时,原本那柔声与伤感的整体氛围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凶悍与纪律的呵斥。
“一个难熬的冬天啊。”再次与一队拉着粮草的太平教徒擦身而过,刘沧单手按住身旁的配剑,轻声嘟囔。
皮裘裹身,刘沧坐在蔡邕马车车夫的位置,身旁趴着已经怀了小狗的大丫,遥望太平教徒来时方向。
那里有一处破败的简陋坞堡,远远看去,明显是一处废弃之地。
“刘元,带兄弟快走两步,咱们去那里过夜。”刘沧招呼车架旁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
“喏!”青年应道,叫上一人,快马先行,奔坞堡而去,而他们的前面,好汉更是已经窜出老远。
如今这些一同出村的青壮对刘沧颇为敬畏,他们亲眼看着刘沧将三十多名手持竹枪木棒的‘匪徒’盏茶功夫斩杀殆尽。
只因为那些匪徒中有两人持有短弓。
那是这些青壮第一次见到这般杀人,也让他们非常不适。
而其后的旅途中,在刘沧先后救下两名被拖下马匹,差点瞬间被他们认为的难民杀死的青壮后,这些青壮的心态彻底发生了改变。
原本被扔在板车上,让人感觉冰凉不适的筒甲穿在了身上,让人难耐的笨重石盔套在了皮帽之外。
刀出刃,枪染血,一行青壮,装备依旧简陋,却在这灾荒之年,正式完成了他们农人向曲部的蜕变过程。
“汪,汪~!”先行窜出的好汉在远处废墟处吠叫,轻快的吠叫表示附近没人。
金子在这片占地五亩左右的坞堡上空盘旋。
两名骑手先行进入破败的坞堡,再次确认无人,朝刘沧这边高声吆喝。
从一处明显被暴力砸开的土墙进入坞堡,坞堡内三纵单层的土房大多已经损毁倒塌,被马匹踩踏过的积雪下能看到血渍的残留。
一处建造不久,发生过战斗狭小坞堡,为何战斗,有无死亡,一切都不得而知。
在相对完好的主堂前停下马车,后面的马车刚一停下,数只狼獾从蔡琰与张绣娘两人的车架中窜出,叽叽喳喳的在雪地中翻滚打闹。
扶蔡邕下车,蔡琰与张绣娘一人怀里抱着一只狼獾也从另一架车中钻出。
冬天抱着狼獾挺暖和,不过见它们挣扎扭动,两女将它们放下,随后两只狼獾加入了同类的打闹当中。
好汉跟大丫都有巡山的习惯,如同巡视领地一般,在这片坞堡内外乱跑一阵,片刻两狗也加入了狼獾追打的队伍当中。
这群家伙在一起已经混熟,好汉大丫借助体型将狼獾拱翻,狼獾也顶多扑挠它们两下,却不会真下重口。
后方车架上放有路上拾取的柴火与清水,一行人进入这颇为宽敞的房屋中,点火架锅,取草喂马,准备吃食。
屋外,天蓬跟军师懒在板车上不愿动弹,战斗鸡见到金子落地,不知死活的想往金子身上骑,转眼被金子一爪按在地上,咯咯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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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雪夜废堡,众人休憩低语。
堡外,好汉忽起吠叫,蔡邕稳坐,众人下意识摸向身边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