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言徵自是明了,紧了紧她的手道,“今夜太晚了。明天吧,明日我随你一道去。”
他话语中的平定到底也安抚了她的心,她暂且按捺下焦切的心情,点了点头。
言徵深看她一眼,垂目,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似是叹了一声。抬起眼来时,刚好撞见她莫名看过来的目光,他笑了笑道,“说起来,娘子都多久没有回过咱们家了?”
这话里怎么有些怨气?晏晚晚眨了眨眼,有些纳罕地瞅着他。
言徵半点儿不觉得害臊,略带两分可怜地将她看着道,“撇开咱们去江南的这几个月不算,娘子离家怕也都一月有余了。”
晏晚晚听着这些话,看着他,终于没有绷住,笑了起来,伸出手不由分说便是夹住了他两颊的肉,“言先生,言雪庵,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呢?想让我愧疚还是后悔?”
言徵由着她蹂躏自己的脸,一双眼睛平和却幽深地直直望进她眼底,“无论是愧疚还是懊悔都可以,我只希望,娘子往后再无抛家舍我的时候了。”
晏晚晚被他看得莫名心虚,这一句话,更是让她心尖一颤,夹在他颊上的手松了松,手收了回来,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深敛,转开头,别开眼,不敢与他视线对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道,“对不起。”
言徵始终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不是娘子的错。是我之前不够好,不能让娘子全心信任,那如今......我与娘子又多经历了这么许多,娘子可比从前信我了?”
他定定望着她,那眼底竟隐隐闪烁着两分彷徨与不安。
相识以来,他一直是沉稳可靠,温柔而强大,晏晚晚以为,他从没有惧怕之时,惧怕之事。却没有想到,原来他也会有不确定,也会有不安的时候。
可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晏晚晚却只觉得喉间酸涩,眼睛更是隐隐泛潮,喉间动了动后,她终于是点了点头道,“我自是信你。”话落时,她动了动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手指从他的指缝间滑了进去,与他十指相扣。“我向你承诺,往后,只要夫君不离,我便不弃。我们比肩白头,生死一处。”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比肩白头,生死一处。
言徵这一刻,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息。她不知,这一句承诺,他等了多久。明明他亦知晓,所谓誓言有多么苍白,可他亦知晓,他们二人心性之坚,说出口的话,便是万钧之重,磐石无转。
于是,他紧紧扣住她的手,看着她,轻轻道了一声,“好。”嗓音却莫名有些沙哑,在从车帘缝隙里透进的明灭灯火中,他眼角好似有丝丝晶莹在闪烁。
晏晚晚疑心自己是不是瞧错了,倾身过去,正要细看。却不想他迎面就是凑了上来,唇上湿软,被人堵住。
轻轻一吻,是他心中欢喜,亦是情人之间的无声缱绻。
这一吻,并不热烈,也没有带着别样的意味,只是温馨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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