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顾苍岚退出修炼状态,简单洗漱过后,便拿上行囊离开了旅店。
甚至没有去隔壁房间询问情况,因为他知道……顾苍生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然而,这一次来的可是天宫教廷的教皇跟守护者,他就算跑路,又能跑多远呢。
行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顾苍岚沉默赶路,离开城门后,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身后的城墙,眉头轻皱,沉默半晌,悠悠叹出一口气,“怎么就忘不掉呢。”
——
太阳东升西落,眨眼睛,已经到了黄昏之时。
城内一家酒馆,教皇何星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忧愁地走了出来。
站在旅店门前边嗑瓜子边等待的何如月见状立马迈步迎了上去,“怎么样?”
何星摇头叹息,“被他耍了,又让他跑了。”
“这是咱们今天第几次被他甩掉了?”何如月抬头看了眼天色,“天都要黑了唉,这小子是泥鳅转世吗?这么滑头?”
“我怎么知道。”何星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不配合我,你要是配合我的话,中午在茶摊就该把他抓住了。”
“呵呵,好意思说我呢。”何如月不甘示弱,“大名鼎鼎的天宫教廷教皇被一个无知小儿耍得团团转,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成为明日的里世界大事件呢?”
何星不以为然,“反正有你陪我一起丢脸。”
何如月摊摊手,“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丢脸?”
何星:“今天一天不都是你陪着我吗?要说被那小子耍的团团转,你也有一份。”
“拜托,全程都是你在行动,你在出谋划策好不好,我没什么参与感哎。”何如月连忙撇清自己,“丢脸这事,还是您一人受着吧,可别拖我下水啊。”
何星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妙计似的。”
“妙计算不上,不如说这个办法很笨,但有的时候,笨的方法反而比较有效,不是吗?”何如月冲何星眨眨眼。
何星挑了挑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何如月:“狡兔三窟都不行,难道咱们还不能守株待兔吗?”
何星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当即双目一亮,“你的意思是?”
何如月径自转身朝城门走去,“这座城入夜后唯有东城门是开着的,去东城门外,等他上钩就是了。”
饶是何星再怎么挑剔的性格,这会儿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当即昧着良心对自家女儿竖了竖大拇指,“你说得对,与其在这里被他耍得团团转,不如主动等他上钩,就这么办,走着。”
而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在这个一个小时内,但凡出入东城门的人都会瞧见路边站着一对男女,瞪着铜铃大的双眼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何如月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尽管守株待兔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我们,非得这样不可吗?”
“那小子贼的很。”何星无比笃定地说道:“他必定猜到了我们在城内抓不到他后,会在城外守着他,所以必定改变了行头。”
何如月:“那万一他今天不出城,就这么把我们晾着呢?”
何星:“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知道我们会这么想的?”
何如月嘴角微抽,“意思是?”
何星捏了捏拳头,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用我们的反其道而行之,抗衡他的反其道而行之,其结论是,他有极大的概率会在今晚出城!”
和如月:“……搞不懂你是怎么算的,但他若真的乔装打扮混入人群,只凭咱们两双眼睛,怕是很难辨识出来吧。”
“呵呵。”何星讥笑一声,冲她摇了摇手指头,“或许你的实力是追上我了,但在人生阅历这方面,跟你爹我还差得远呢,你爹我自坐上教皇之位以来,每天要见的人不下三位数,你老爹我能将这些人的相貌特征全部清晰地记在脑海中,保证不会认错人,难道还认不出他一个小兔崽子吗?”“真的假的?”何如月显然还是不信的,“你这眼睛有这么灵?万一他把脸蒙起来了呢?”
“哼。”何星复又发出不屑的一声轻哼,“把脸蒙起来?所谓特征,可不是把脸蒙起来就能瞒天过海的啊。”
几乎就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何星动了。
以常人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迅速来到了一名佝偻的老妇人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几个起落消失在原地。
整个过程除了何如月没有一人察觉,毕竟身处此地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真的假的?就这么逮住了?”何如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了确认真伪,连忙展开身法追上了先一步离去的何星。
何星带着老妇人来到一处空无一人的草地,随手将老妇人丢在地上。
老妇人发出哎呦一声惨叫,紧随而来的何如月听到这声惨叫,脸色登时又是古怪又是好笑,“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何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精准演绎了什么叫做得瑟,“老夫从不信口开河,人生阅历这种东西,你们还远远不够啊。”
“老不死的。”老妇人一把掀开头上的斗篷,正是顾苍生无疑,“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自诩演技还是很不错的。”
“你演技确实可以。”何星点点头,表示了对顾苍生演技的认可,而后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我料想你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下你师父吧,暴露你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行囊。”
顾苍生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行囊,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故意装成佝偻的样子嘛。”
何星得意地笑笑,“多少还是有些违和感,可惜的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顾苍生撅起嘴,似乎还有些小委屈,“好啦好啦,这局算你们赢,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