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军中工兵在大树上,修建了不少坚固的屋舍,架在了牢固粗壮的树枝间,以供空中部队居住。
其中也有军械库和一部分粮仓,就隐藏在树冠茂密的枝叶里。
围着树干,也修建起了环形楼梯,从树脚直通树顶。
比起北阴朝还占据此地的时候,九幽国让如今的度朔山全副武装,更是固若金汤。
寒风吹过了山顶树下的军府衙门,坐在正堂上的看着各地送来的战报。而从前线赶回来的树燕,正在他身前不远处,默默立正,等待着阎罗王发号施令。
阎罗王把她,从东瀛洲的东南地区前线招回来,只为了一件事——雨季的防御。
东瀛洲的雨季来临了,已经连续下了十几天的暴雨,洲内各地江河湖泊水位上涨得凶猛。道路无不泥泞,行进困难。
这样的情况下,出兵和运送物资都不容易。而洲内各地鬼国,都心照不宣的进入了停战期。
九幽国也不列外;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阎罗王知道这些在洲内的敌人中,不缺愣头青的敌将。
他不敢保证,九幽国的哪个敌人会头脑发热,就算道路泥泞,也借此忽然发兵,攻打九幽国在东瀛洲内的关隘据点,或是城镇以及驻军地区。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御措施,但为了保险起见,阎罗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尤其是树燕负责的地区,与青丘狐国的南部边界相连,他更是要小心谨慎。
如今青丘狐国和九幽国关系微妙,早已不是过去的那种如胶似漆了。这种时候,阎罗王更是要防着青丘狐国;加上他暗中得到线报,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其他鬼国,都已经暗中和青丘狐王联系上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密谋什么,但阎罗王隐约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那些鬼国已经准备和青丘狐国结盟。当然并不是为了止息兵祸,更像是联手把九幽国赶出东瀛洲的密谋。
阎罗王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便发生了任何意外,九幽国也能应对,吃不了太大的亏才行。
因此,把树燕先从前线调了回来,准备商议防御之事。
“树燕,你坐下,先喝口茶。”阎罗王抬眼起来,瞄了一眼树燕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军报战报:“我这里还有一点报告,就快看完了。”。
树燕闻言未动,依旧背手跨立在阎罗王的前方。不管不顾一旁设下的椅子,也没有管椅子边小案几上,热气腾腾的热茶。
只是回了阎罗王一句话:“多谢大帅,但是不用,我还是站着等吧。”。
话音落地,阎罗王已经看完了手上的报告后放下,笑了笑,下了个令:“校尉树燕,本帅命令你坐下说话。”。
一声令下,那树燕才铿锵有力的喊了个:“是。”。
然后大步走到一旁,阎罗王为她设下的椅子上坐下。
却也是危襟正坐,腰杆挺得笔直。
“叫你来只为了一件事,关于紧连着青丘狐国南部边界的关隘,军镇地区的防御和未来的进兵布置等事。”阎罗王见她坐下后,开始言归正传,对树燕毫无隐瞒的说到:“总总迹象表明,青丘狐国也不是我们可靠的盟友。我们虽然不能主动进攻,但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我并不想被动的防御,所以一旦青丘狐国翻脸,你也不能只是被动的防御,得立刻进攻,以攻为守,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我想要听听你的想法,我们也好合计合计此事。”。
树燕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她身为军事将领,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近一年,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青丘狐国雨季开始后,忽然在暗中对南部边界的增兵,引起了树燕的注意。
再结合邸报上所说的,涂瑶清摔死了萧石竹的小女儿萧茯沄一时,在前线的树燕已经嗅到了一丝丝危机的气息。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防御的部署。不过现在来看,只是防御是不够的。阎罗王显然已经盘算着,一旦青丘狐国真的翻脸了,就要快速还击。
“其实,东瀛洲今年雨季提前,而雨量可比过去的一千年中,每一年都大。整个东瀛洲大部分地区都是连日乌云密布,阴雨绵绵。道路泥泞,和河流水位的上涨不止是让我军难以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也给敌国带来了同样的麻烦。”沉吟许久的树燕,缓缓开口道:“但是,小股军队快速的袭扰是可以的。无论是我军还是敌军,这种鬼天气,雨雾迷茫,久久不散,还能更有效的藏匿行军痕迹。在雨雾中做一个真正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只会让对手防不胜防。”。
屋外风雨更急,形成铺天盖地的雨帘,笼罩了昏暗的天地之间。军府衙门在大树巨大的树冠之下,并未被雨雾笼罩。
但树冠之外,度朔山意外的地方雨帘笼罩,雨雾弥散,能见度极低。两三丈开外的地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军府衙门的阎罗王微微颌首,认同了树燕推断。他也知道这样的天气,却是适合小股军队不停袭扰的战略。
这会让九幽国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