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石的石头,多少都有光泽。”赖月绮蹙了蹙眉,悠悠道:“一开始我们九幽国不强大的时候,军器监得自己锻造金属,仓库里也有不少矿石。我对矿物也很了解的;细看之下,发现他们用的土里还真的是夹杂着不少的矿石。都不大,小块小块的,我看到最大的一块也就成年人魂的拳头大小,不细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萧茯苓咽下了咀嚼碎了的果子,面露肃色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也暂时没有想明白的萧茯苓,如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废弃的矿井,又拿矿石来填埋干嘛?”。
“不知道,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赖月绮缓缓摇摇头,也蹙眉思忖起来......
暮熙城,玄教教徒分堂的小院里。
神舆中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鬼医们进进出出,把一类类药瓶药物,着急忙慌的搬了进去。
神舆内,萧石竹虽然压着怒火,但脸上还是有些铁青。正在对给他包扎手掌的鬼医们,不耐烦的说到:“瞎紧张什么,一小点口子也值得大惊小怪的。知道怎么回事的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在了北阴朝刺客的暗器下了呢。”。
他说他的,鬼母却依旧是提心吊胆的。明明知道丈夫身怀玄力,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却还是本能的担心,不停的嘱咐鬼医们,给好好包扎。
整的那些鬼医一边要应声,一边要听着萧石竹瞎嚷嚷,一边还要仔仔细细的给萧石竹包扎。
一心二用算什么,这些鬼医都一心三用了。
而鬼母说了一会,忽然看向了地上的带血棉球。
阴曹地府的棉花自古就有,不像人间一样南北朝时才传进来的。古神时代,神仆里的医官们就用棉花给鬼止血了。
这地上有些棉花也不奇怪,但是是棉花上的萧石竹鬼血让鬼母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鬼医们忙活了一会,总算是把萧石竹的双手手掌给包好了。收拾了一下四周后,跟着青岚退了出去。没主意到鬼母悄悄的,捡起了一团止血的棉花,藏在了袖中。
“辰若,你也下去吧。”鬼母瞥了一眼还侯在一旁的辰若,缓缓道:“告诉鬼医和院中的卫士,今日的事情不能外传。主公用过的止血棉和绷带,你现在马上去亲自烧毁。所有沾着鬼血的疗伤器物,也马上全部处理洗干净了。”。
“诺。”辰若应声着,转身就快步疾行离去。神舆里,又只剩下了萧石竹夫妇两个鬼。
“止血棉现在就烧毁,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萧石竹察觉到了鬼母的异常,也顾不得生气了,注视着妻子问到:“你今天跟我那鬼血较上劲儿了?”。
这一好奇,脸色也不铁青了。倒是鬼母,顿时就满脸愠色。
“萧石竹,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可从未对我说过谎,哪怕是不能说的事情你也只是沉默,要么叫我别问了,可从不骗我。”说着说着,鬼母眼中已泛起了泪花:“你现在怎么学会骗我了?”。
“我,我没骗你啊。”萧石竹一愣,注视着妻子呆呆的说到:“我哪里骗你了啊?骗你什么了?”。
妻子这忽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疑问倒是把萧石竹问住了。只是须臾之间,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就心虚了。
他还真有一事骗了鬼母;准确的说也算不上骗,就是有些瞒着。
还不是他在黄泉里,丢了不少寿数的事。
这事一想起来,天生说谎高手的萧石竹尽然也心虚了。这说的话出了口,也多有些底气不足。
他对谁都敢说谎也能说的自然,包括他那宝贝心肝女儿萧茯苓。唯独对这妻子鬼母,是真的难说出口。
同时心里在电光火石间,就连连闪过了几个疑问:“老婆起疑了?知道什么了?怎么就起疑了?”。
他话才说完的那一瞬间,鬼母已经掏出了才藏到她袖中,都还没焐热的那团止血棉花,倏地递到了丈夫萧石竹的眼前,一声哽咽后直言问到:“你自己看看你的鬼血。你不是跟我说,你在黄泉里只是有惊无险,没让黄泉女王算计着你吗?”。
说着,鬼母就留下了泪来,忍都忍不住,如泉奔涌。
萧石竹一看那团棉球,上面沾了不少他的鬼血,殷红的鬼血和雪白的棉球在一起确实有点显眼。可除此之外,他左瞧右看也没有看出来上面有什么端倪,能让鬼母起疑的?
“这怎么了?”萧石竹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了,只好问妻子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就快死了你居然也瞒着我。”鬼母想大骂来的,但最后一点理智让她立马想到这事情严重性,于是后半句话就压低了声音,强忍着轻声说出来的。
话语间不但有委屈,更多的是担心。
“哪跟哪的事啊,我这看半天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萧石竹见鬼母哭得立刻就泣不成声,直抽搐,赶忙把棉球一扔站起身来,扶着鬼母坐下后,立马被鬼母一个甩肩,甩开了他搭在肩头的手。
“你的鬼以前清澈,颜色就像红色的那种山茶花。现在呢?都,都......”说着说着,鬼母就说不下去了,埋头痛哭了起来。
萧石竹又转眼一瞥地上的棉球,上面的鬼血颜色就像未熟透的西瓜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