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狞笑着的金雕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纵身前跃,寒光疾闪下手中长刀挥舞得快如奔雷,带起一阵血雾之余将他前面的敌军轻易斩首;紧接着体魄飞快一转,手中长刀随身而旋,刀刃上寒光化雾。不过只是转瞬之间,围在他身边的三五个敌军脖颈上一凉,立刻血光迸现。
与此同时,山谷那边传来了清脆响亮的尖啸。
不等城外敌军遁声望去,已有“砰砰砰”的连连枪响在天空中大作。
此起彼伏的枪声下,数十个敌军后仰倒地,眉心处都多了一个一指来粗的血窟窿。羽民和讙头民接二连三的出现在盆地上空,纷纷两两相互着一个俯冲,挥舞着手中刀剑或是火铳杀向盆地中的敌军。
紧随其后的,是从山谷中源源不断地冲杀而出的九幽军步兵。他们一出山谷,立马组成若干鸳鸯阵,冲入战场开始了杀戮。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人魂,手中那柄刃前锐利而刀后斜阔,且是长柄的屈刀出鞘之后便一直轮转不息。
寒光霍霍下,此鬼身形一纵冲入敌阵,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间手中屈刀环身飞旋,刀光凌厉的刀刃上寒光耀眼,带起阵阵劲风呼啸不息。
这出手快而准的鬼正是林聪;而所有胆敢挡路的敌军一旦被他靠近,都躲不过在他挥刀横扫下胸甲碎裂,号叫着飞了出去,倒地后在抽搐中魂飞魄散的命运。
刺鼻腥风中,他身上那件分幅二旁有着襞积的飞鱼服前襟,不到片刻就已被鬼血染得鲜红。
就勇猛和凶悍而言,连杀得红眼的金雕也有所不及。
在这两鬼的影响下,装备精良的九幽军精神大振越战越勇,数千突火焰熊骑兵在城外闪电般地来回冲杀,空中飞天军也是连连俯冲间手中火铳百发百中,打得主将已死的敌军们抱头鼠窜;城中步兵组成的鸳鸯阵也将敌军压制得毫无还击之机。
战局再次扭转,数量众多的酆都军越战越少。剩下的也全无抵抗之心,所做之事只有四散奔逃。
厮杀声和惨叫声回荡在这盆地上空,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时方才停息了下来。硝烟直冒,破烂不堪的刀山城内外,四处都有着横七竖八的妖魂尸体,以及人魂死去后留下的血红齑粉和破烂铠甲。
多数敌军惨死在了这一仗中,只有少数的被俘虏。
但取得胜利九幽军也是死伤过半,短短几个时辰后,原本威风八面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五万军士,还统统都挂了彩。
这一仗比今年前的重山关惨胜还要丢脸。
殷红的夕阳下,破烂的九幽军旌旗迎风招展;站在城外的金雕环视着四周惨状缓缓收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几十个正在给鬼医包扎伤口的士兵脸上,不禁长叹一声。
此战若不是他带人猛冲猛打,奋力将敌将斩首于万军丛中,而林聪又及时率军赶来支援,十万九幽军今日就会在此地原地报销。
可虽说最终也是反败为胜了,但金雕还是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喜悦;心里徘徊着的只有淡淡的忧伤。
他缓步向前,走到破烂不堪的城门边上站定,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那个独自挨墙而坐,呈蜷缩状的洞蒙,欲言又止半晌后,沉声骂道:“你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懦夫,你对得起那些战死的三苗勇士吗?”。
一战下来,三苗勇士们已经孤立了洞蒙。纵然他是榔头之子,但是尚武的三苗鬼最看不起他这样的怂蛋。
若他只是指挥势利还好,但在大军陷入困境之时他却选择了瑟瑟发抖和呆愣,这是让幸存下来的三苗鬼们最反感他的地方。
而他此时默然无语的态度,令金雕更是火大。脸上两道浓眉倒竖间,右手赫然攥拳。
“算了金雕参将。”快步走过来的林聪赶忙出手,扼住金雕对着洞蒙已经高举起来的右拳:“就算先你打死了他也救不活死去的战士了;主公正在问战况,你还是先汇报一下情况吧。”。
稍加思忖后金雕胸中怒火渐消几分,定了定神后哼声着转过身来,沉吟片刻后,用平淡的语气对坐在林聪肩头的菌人把整个战斗过程全部娓娓道来。没有一丝夸大也没有一丝隐瞒。
末了,金雕顿了顿声,眼中泛起了点点悲切后,又对菌人补充说到:“虽然最好我军反败为胜,但末将身为参将未能及时阻止指挥将军执行错误的行动,末将也甘愿与洞蒙一并受罚。”。
“好的。”菌人点了点头后缓缓闭目,集中精神后将金雕之话一字不漏的传给了朔月岛上的菌人。
半晌后,这个菌人才缓缓睁眼,转头看向林聪说道:“林大人,主公询问你金雕参将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