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见裴妙德心情愉悦不似作假,一个阉宦壮着胆低下头请命。
“汝但说无妨。”
裴妙德斜睨了对方一眼,心头的喜悦也微微冲澹些。
“奴,奴婢私以为嗣君有后,这等天大的喜事,殿下理应遣使者去往前线向陛下贺喜……”
对方壮着胆抬起头,发现裴妙德似乎并无责备意思,这才总算舒了口气。
“你说的有理,稍后你便领着这块腰牌,去慎妖司调几个好手,护送你去往前线替孤诉说这桩天大的喜事,顺便也在沿途诸县微服私访,看看有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克扣粮草。”
小宦官下意识接住飞来之物,定睛一看,竟然是裴妙德的贴身玉印。
“奴婢定不负殿下所托!”
小太监激动地都快要有些口齿不清。
报喜这种事本来就容易在贵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更何况裴妙德还给他加了督查沿途官吏的权力,只要这一趟他能把事情办好,以后在父子两朝完全可以说前途无量。
“告诉吴三晃,让他给我把此人盯好了。”
眼看着小太监走远,裴妙德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去,不知对谁吩咐一句。
太监祸国,在自己穿越前历朝历代都有此惯例,奈何太监是帝王权力的延伸,如若是不想让文官集团做大,那就不得不寻一股力量与之平衡。
此番车陀王出征穆辽国,每战必克,短短不到一年就已经占了穆辽国七成的疆土,届时一都六州之地,管理的难度远非现在可比。
光是现在,王朝上升期都有官员倒卖粮草军械,里通外国,无怪乎裴妙德生出这般心思。
任用宦官,也是他针对现状的一种尝试。
……
另外一边,才被车陀大军攻占不就的镜州边界,车陀王的车舆与行在正被大军团团护住,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大汉正眉头紧锁盯着穆辽舆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又在愁恼些什么,不妨说与我们这些老兄弟们听听,不就是个破都城,陛下要是觉得难啃的话,俺明早就率陷阵死营替您将它啃下来!”
车陀王的小舅子,也是善音王后的大兄拍胸脯保证。
车陀国的大军已经围困穆辽国国都十日,奈何穆辽先王建造这座坚城时就做好了被攻打的装备,从上到下愣是建的固若金汤。
车陀王领兵啃了这些日,依旧没能破灭其宗室,班师回朝。
尤其是从某人那里听来一个消息。
“朕不是在忧恼这件事,朕是在想该带些什么给朕那个刚出生的乖孙。”
总算等到一个捧跟的人,车陀王脸上终于抑制不住地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哪里是在忧心穆辽国都城固关险,分明是想找机会和众人炫耀自己嫡孙出生这件事情。
善勇正准备说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也是骤一阵子阴晴变化。
“我,我要当舅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