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李晏会突兀地打开房门,吕文煜一时被怔住,到头来还是李晏先开口解了围。
“子厚兄,莫非这位是令公子?”
李晏看向跟在吕文煜身后的少年郎,大约八九岁的年纪,头上还扎着两个发髻,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道长。
“文殊兄当真聪敏, 愚弟担心身上发生的怪事祸及家人,遂让贱内带着犬子去娘家躲上几日,如今既已消了灾,索性大清早的又让下人接了回来。”
吕文煜当即借梯子下台,和李晏笑侃了两句,又急忙回身朝那少年郎招了招手。
“喦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你李家伯父。”
听闻父亲的话,少年匆匆掩饰去那一丝好奇,老老实实走到李晏面前。
“吕嵒见过李伯伯。”
说罢,便认认真真一揖而下。
吕嵒?
李晏心里莫名一动,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在他记忆中也有一位同名的道人,唤作吕嵒,当然这位还有一个更响亮的道号,纯阳子。
吕嵒,字洞宾,道号纯阳子,为全真派祖师,又传言为八仙之首。
“令郎倒是与在下有些缘份,好叫贤弟知道,在下入门前的俗家名姓,也单唤一个晏字。”
李晏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又从纳物袋中取出一件玉盒。
趁着对方接玉盒的当口,手指已经悄无声息搭在他的腕上,一股真炁渡了过去。
“既然承你这一声伯父,贫道也不好空着手来见子侄,玉盒里面是一颗醒神丹,平日里若是读书乏了, 只消取出丹药放到鼻子下嗅一嗅,保管你学思敏捷,见微知著。”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吕嵒接过玉盒,就有些想要立刻打开的冲动。
只是平日的家教让他做不出当着客人面打开礼物这样的无礼之举。
“喦儿你且打开罢,在下看子厚兄似乎也是好奇的紧,就当满足令尊的好奇心。”
李晏看出吕嵒的小心思,故意说道。
“文殊兄何必污我清白。”
吕文煜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又正色看向自己儿子。
“喦儿若是想打开,直管打开便是,不过你且要记住,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君子厌恶那种不说自己想去做,却要编造借口来搪塞态度的小人。
尽管吕文煜是无心之言,还是说得李晏老脸一红。
毕竟是百多载诗书传家的士族,在教育子女为人这方面颇有可取之处。
“方才是在下考虑不周,贤侄这一点上可千万莫要听我的。”
李晏苦笑着向吕文煜赔不是道。
“在下没这個意思。”
吕文煜也恍然大悟,自己这个地图炮似乎开的大了点, 当即憋红一张脸七嘴八舌解释道。
而就在这时吕嵒也已经把玉盒打开。
一枚碧绿的药丸正静静躺在红丝绒的衬底上。
药丸看上去没什么殊异的地方, 只是当你把脸凑过去,一股淡淡辛辣清凉的气息登时直直地冲上卤门。
吕嵒登时只觉神思较平日快了数倍, 一些过去想不通的疑难也都迎刃而解。
当真神奇!
有了此物襄助,莫说只是考个秀才,就是考取进士也易如反掌,这就是修道士的手段吗?
吕文煜隔着老远闻见这股气味,也端是文思勃发,恨不得现在就拿起纸笔,将脑海中偶得的佳句统统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