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飞每样菜都挑了一些来吃,又吃了一碗饭,然后回到队伍,对庄如斌道:“再等等。”
庄如斌不由目泛泪光,“大人,您……”
“无须多言”,毛翼飞摆手,“我晓得你想说什么。”
毛翼飞不是孑然一身,还肩负着万人大军的生死存亡。
即便镇长等人亲自试菜,也不能证明菜没问题,完全有可能是苦肉计。
十几个人拉着上万人陪葬,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倘若毛翼飞亲自试菜,要扑街也只是他一个人,不会危及大军。
高人传授的技艺里,可没有体内排毒这一招,还需要毛翼飞自行修炼。
毛翼飞敢拿身家性命赌上这一把,也是骨子里军人的血性在迸发。
过了许久,镇长等人吃完了,都开始抹嘴巴了。
毛翼飞这才下令:“可以开吃了。”
大军涌入操场,狼吞虎咽,将餐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地一扫而光。
这期间,毛翼飞一直在草场周围走动,为万人保镖。
他还走到那些举着火把的下人身边,察看他们中间是否有可疑人员。
镇长走到毛翼飞跟前,说:“阁下,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说。”毛翼飞停住脚步。
“你们要不要扎下营帐?”
“不,万一被人偷袭可不得了。”毛翼飞诡笑道。
“这样啊……我们预备了万张草席,留作此处地铺之用,你看可好?”
“没问题,咱们不扰民,也不给你添乱。”
“谢谢阁下深明大义。”
毛翼飞的所作所为,令身为对手的镇长都为之折服。
这样一个爱兵如子的领军人,日后的造化想必是难以估量。
若不是囿于敌我身份,镇长都起了追随之心。
夜晚的脚步轻快划过,黎明到来了。
草席垫底的毛翼飞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露水,坐了起来,却发现身旁伫立着一个人。
“如斌!”
在毛翼飞的轻唤之下,庄如斌即刻睁开困倦的双眼。
“你这是干嘛?”
“大人”,庄如斌揉搓眼眶,“没啥,我早起来了,就想站会。”
毛翼飞看到,庄如斌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分明一宿没有合眼。
“兄弟,你替我站了一晚哨哩。”毛翼飞苦笑道。
“应该的呀,您不也是心系手下的安危吗?我站个哨有什么大不了。”
毛翼飞一骨碌爬起来,“快休息一下。”
“不,大人,我不累。”
毛翼飞不由分说,把庄如斌摁倒在草席上。
庄如斌依然嚷着:“大人,我真的不累。”
“住嘴,睡觉!”毛翼飞拿出长官的架势下命令。
庄如斌这才乖乖闭眼。
毛翼飞看了看周围,官兵们大多都在酣睡,也有少数睡醒的,打着哈欠睡意未消。
他轻轻地走到外围,环顾周边。
正对面不远处,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淡紫色的梧桐花密密麻麻地垂挂在树梢,仿佛一只只喜庆的小喇叭。
左面的草皮延伸到一条小河边,河水潺潺,像玉带一般蜿蜒到远方去了。
小河对面是茂密的树林,林子的边缘紧挨着连绵起伏的山峦。
右面有袅袅青烟从一排房舍的顶上冒出,早起的人们在准备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