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铋
大约是劝农桑、兴水利、教化民众之类的,主要精力应该还是放在伤兵营筹建上……关于这一条,李渊是做出明确批示的,为马邑、雁门后盾,设伤兵营以振军中士气。
但现在看来,首先要做的是盖房子……还好齐老三、周二郎那些熟手都在,在本地建个砖窑问题不大,而且所谓的河东道就是后世的山西省,产煤大省啊。
李善在心里盘算,身后的周氏盘好了发髻,接过小蛮递来发簪串上,小声说:“妾身和小蛮妹妹不碍事,只是这驿馆潮湿阴暗,实在委屈了郎君。”
“委屈?”
“毕竟郎君爵封县公……”
李善笑着打断了周氏的话,“虽爵封县公,但也不过百里侯而已,何谈委屈?”
李善算是个异数,未出仕立下大功得以封爵,偏偏又科举入仕,而且年纪太轻,又欲外放, 才会有这么个县公百里侯。
随口聊了几句,李善闭上了嘴巴,在心里嗤笑了声,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里,论赐爵幅度,李渊可能是排在首位的,一溜儿的国公、郡公、县公、县侯……
换句话说,李善如此年轻爵封县公的确惹人关注,但放在大环境里,也没什么……毕竟得以封爵的人太多太多了。
而且之后李世民号称“天可汗”,唐军纵横大漠草原西域,又是一批大放送……不过李二可能也觉得吃皇粮的人太多,下手剁了不少家,连魏征、杜如晦的后人都剁了。
再之后,李治再接再厉,将早年的天策府老臣大都剁了,嫡亲舅父长孙无忌都没放过……最后武则天上位,这位是最狠的,李唐宗室都剁了不少。
李善思绪放飞,越想越远,突然想起自己在长安城内的那栋宅子……临行前才发现,隔壁居然是应国公府邸。
嗯,应国公就是武士彠……李善在心里默默算着,武则天出生了吗?
外间的敲门声打断了李善的胡思乱想,他收起思绪,在心里琢磨……自己看似百里侯,但因为境内有雁门重镇,所以权责不明。
临行前凌敬曾经细细分析过,李善赴任后主要是两件事,其一设伤兵营,其二是督促税赋。
伤兵营是李善出任代州令的由头,自不必说,而税赋是县令和朝廷之间最直接的联系……也是吏部考核地方县令最主要的标准。
所谓税赋,其实一分为二,一方面是纳税,一方面是徭役。
但因为代县常年战事,需壮丁出力,所以徭役这一块李善也用不着管,那么就是纳税了……每丁每年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杨思谊特地私下告诉过李善,之前两年内,代县缴纳的都不足额,而且是远远不足。
所以,只要缴纳的税赋得以提高,只要伤兵营能在战事中起到作用……李善至少在吏部的考评就不会有问题,甚至李渊可能为此嘉赏。
当然了,前提是马邑、雁门不失守,代州不被突厥攻破。
但这些,对于李善来说,远远不够。
对进门的马周点点头,李善还在心想,如果只想平安度日,如果只想逍遥一生,自己没必要走到如今的局面。
穿越而来,总想着在史书上留下点什么……
“怀仁。”马周面色严峻,“适才得报,突厥来犯。”
李善愣了下,特么欺负人啊!
麻痹我一来,你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