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宠天戈亲手为林行远端来一杯香槟,并且与他轻轻碰杯:“林先生,多谢你能来,也一定要替我感谢蒋先生的一片心意。”
“宠先生喜获麟儿,这是一桩大事,蒋先生不能亲自赶来,他非常遗憾,交代我一定要把礼物和祝福送到。下个月,悦凯就要举办揭牌仪式了,到时候,他说他会来,和你好好喝几杯的。”
不只是宠天戈,就连林行远也将好听的场面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当然,等到那天,我要和蒋先生,还有林先生,三个人喝得不醉不归!”
宠天戈十分高兴地说道,然后再次与他碰杯。
二人喝过酒之后,宠天戈便走到一旁,继续招呼其他客人。
林行远则是踱步到一旁,他的助理跟在身后。
宴会厅内虽然衣香鬓影,声音嘈杂,然而,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荣甜。
她将头发盘上去,用一枚钻石发卡来固定住,干净利落,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纤细的颈子,身上的礼服也是简洁款式,没有任何的赘余,大概是担心走路的时候被绊倒,所以,礼服的下摆是刚刚及地的,长度刚好,走起路来并不拖沓,还保持了属于女主人的端庄。
今晚的她……很美。
似乎察觉到了有一道热烈的视线在凝视着自己,荣甜转过头来,一下子隔着人群,看到了林行远。
其实,从他进门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他。
只不过,她不想上前,所以,便假借着和其他人聊天,没有过去。
现在,二人视线对上了,荣甜只好硬着头皮,向林行远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没有办法对他视而不见,因为,这个男人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荣甜还有一丝担心,她怕宠靖瑄的病情会出现反复,假如真的发生那样的悲剧,说不定,还是需要他来捐献骨髓……
当然,那是最不幸的事情……又或者说,根本不会发生。
可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来了。”
荣甜在距离林行远还有两步的地方站定,向他微微点头,开口说道。
“替蒋先生过来道贺。另外,我也想看看孩子。”
林行远客气地说道。
“你等一下。”
荣甜回头,朝远处的保姆摆了摆手,示意她抱着孩子过来。
很快,林行远就看见了在襁褓中好奇地瞪着眼睛的宠靖珩,现场有些吵闹,但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害怕似的,来回看着,还不时地伸伸手,踢踢腿。
“是个胆大的小家伙啊。”
林行远笑着说道,然后,他又看向荣甜:“大家都说,老大静,老二闹,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你看,他明显更活泼一些,瑄瑄就更乖一些。”
说罢,他一回头,身后的助理立即递上来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刚送的是蒋先生的礼物,这是我自己的这一份,是给珩珩的,他还小,你先替他保管吧。”
林行远将小盒子亲手递给荣甜,轻声说道。
她略有迟疑,还是接过来,打开一愣,呼吸跟着微微一滞。
是一个羊脂玉质地的锁,正面是“长命百岁”,背面是“富贵平安”。玉锁不大,但尤其精致,比起日常所见的金锁,更添了一丝温润华贵。
荣甜的眼窝有些热,她猜,这个就是林行远以前曾经和自己提过的,林家的传家宝。
“我家有个玉锁,我一直戴到七岁上小学,后来,班主任非得让班里的小孩把脖子上戴的东西都摘了,不然别来上学。我妈帮我收起来了,她说那个是林家的长子长孙才有资格戴的,以后我有了儿子,还得是第一个儿子,才能传给他。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我好把传家宝给他啊!干嘛掐我,你不想给我生儿子吗……”
还记得,他曾对自己说了这番话,而那个时候,她非常害羞,不等他说完,就用手指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臂,不许他再说下去。
回忆戛然而止,荣甜回归现实,她连忙扣上盒盖,摇头道:“这个太贵重了,我和孩子都不能收。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不能要……”
不管此玉锁是不是彼玉锁,都是太过贵重的礼物了,她不敢收下。
面对着荣甜举在半空中的小盒子,林行远并不去接回。
他微笑道:“既然你不收,那就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