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谩骂?
或许都不是,从逼|迫她为自己偷取天宠的内部资料那一刻起,林行远就隐隐有了预感,她不会轻易就范。所以,当发觉她果然骗了自己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似乎,她这么做,才是真的符合她的性格。
学会屈服,学会妥协,在屈服与妥协中又不放弃属于自己的小算计小聪明,这一点,和那个女人真像。
他记得,她曾告诉过自己,刚踏入平面模特这一圈的时候,根本接不到好的广告,最多就是跑跑国内的一些服饰与美容的小杂志的内页片场。那些杂志定价不过三五元,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水准。很多人不屑,甚至充满抱怨,但她没有,即便是做跑腿、订外卖,每天也要准时到场。
“为什么?不出片的话,你开工也没有钱赚。”
彼时,林行远还是林氏的太子爷,华服美食,无需为生活琐事劳心劳力,他自然对叶婴宁的做法感到十分的不解。
“即便是大风能刮来钱,也得肯弯腰才能捡起来,更何况没钱,我一心想进这一行,自然要签经纪公司才有保障。”
她笑笑,很清楚,这其中的心酸,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能够体会的。
林行远曾想过去找父亲的朋友帮忙引荐,但被叶婴宁一口拒绝,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和他差得太远,若是靠着林家的关系才能生存,岂不是显得更加低人一等。
“也没有那么苦,跑跑片场,和那些独立摄影人、艺人总监什么的搞好关系,混个脸熟,总会遇到贵人的。你看,我现在连他们的口味都背熟了,买下午茶的时候,我会偷偷把自己手机号写在外卖纸杯上,这样一来,他们如果需要模特,说不定我会有好机会呢。”
她笑着,双手搂住林行远的颈子,抱紧他。
可惜,一直到死,叶婴宁这个女人都没有能够出名。两岸三地那么多明星熠熠生光,可这样灿烂的穹幕之上,从没有她的名字。
这种相似的无比倔强的性格,令林行远再一次从活着的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夜婴宁失去了周扬给的疼爱,又失去了宠天戈给的庇护,她会怎么样,是不是会真的走投无路。
看着呕吐之后的宠天戈坐上车离开,林行远转身,叫人上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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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子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库,宠天戈静静地伏在方向盘上,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褪去,幸好一路上没什么车,否则他还真的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敢完全放心。
休息了几分钟,他锁好车,进了电梯。
推开卧室的门,宠天戈松了一口气,夜婴宁睡得还很香,估计是累了,而且酒的后劲不小。
他一件件脱掉衣服,在她的身边紧挨着躺下来,很自然地,用双手搂住她的腰。
一夜无梦,这是宠天戈近来难得的在夜里没有做梦的一个夜晚。
夜婴宁是被臀|后一个滚烫的硬|物给顶醒的,她朦胧地蹭了蹭,想要离远一些。没想到,这无意识的动作,倒是让在清晨里原本就无比危险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
宠天戈还没完全清醒,嘴里哼哼了几声,好像觉得很舒服似的,迷迷蒙蒙地抓过她的手,被窝里一阵窸窸窣窣。
他昨晚脱了个精光,没穿内|裤,此刻浑身滚烫。
夜婴宁的手指一摸上去,她的脸当即就热得发红,好在两人是侧躺的姿势,身后的男人并不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