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渊见过两次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宽大的袍子,祭坛上的风似乎有些大,袍子的下摆被风吹起,然后灌入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块足有一人高,却是残缺的石碑,上面的痕迹并不清晰,隐约间能够看出是某种错综复杂的符文。
而石碑上满是被时光琢过的痕迹,即便是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可当看过去的时候,依旧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红披风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块破损的石碑,脸上自然流露出了虔诚的表情。
“尊上,上古的妖王神魂,真的就在这里吗?”
穿着袍子的神秘人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语气轻蔑:“你是在质疑我吗?”
听到这话,红披风男人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低下头,用最卑微的语气说道:“尊上,请相信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兴奋!激动!是的,就是这样……”
神秘人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早在十年前,我就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个机会。”
“尊上,那需不需要,我去将那个叫顾渊的家伙给解决掉呢?”
“不必了。”神秘人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拦截他,但是,不要杀他。”
红披风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他心中对于神秘人的恐惧、敬畏,可不是对方说几句话而产生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位“尊上”是多么的恐怖。
任何招惹到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尊上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可现在,顾渊的出现显然已经给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如果让对方一路追踪到这里的话,说不定还会破坏这一场“献祭”。
一旦上古妖王神魂没有被唤醒,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将付诸东流。
这样严重的后果,不要说他。
即便是面前的“尊上”,也没有办法承担。
“尊上……”
“让开吧,献祭,要开始了。”神秘人的眼睛闪过了一道精芒,他慢慢伸出手,水平于地面,刹那间,脚下错综复杂的图案,绽放出了耀眼的光华。
狂风骤起,天响惊雷!
红披风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迅速后退,直至离开祭坛。
望着祭坛上,那块散发着光纹的残破石碑,他的手慢慢放在胸口,目光逐渐炽热。
“妖族的王啊!请降临这个世界吧……”
他无法唤醒神魂,但是作为一个妖族,他需要在心中祈祷,用最虔诚的方式。
祭坛上,石碑的后面,躺着二三十个年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有男有女。
用了一些小手段,就让他们彻底陷入昏睡,毕竟清醒的孩子太闹腾了,而神秘人也不想听见成片的哭嚎声。
孩子在十岁之前,身上都有一股先天气,最为纯净,也是拿来献祭,最好的祭品,但是一旦过了十岁,先天气就会彻底消失,从此与世界一样变得混浊。
在大夏国的许多地方,孩子的“十岁生日”都是要大摆宴席,这就是一个分水岭。
可惜的是,现在是暑假。不然的话,直接端掉一个幼儿园,将会更加简单直接。
只是。
他等不了。
而妖王神魂,同样等不了。
他拿起一把刀,慢慢划破自己的手掌,可流出来的却并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流动的金色光点。
他将手慢慢按在了石碑上,而石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贪婪的吸收着金色光点,并且圣碑上呈现出来的光纹也越发绚烂。
神秘人面无表情,默默注视这这一切,可他的脸色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等到光纹足够强大时,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复杂拗口的口诀。
“砰”的一声。
他捏碎了手中把玩许久的玉核桃,而看到这一幕的红披风,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每次看到神秘人,对方都在把玩着这对玉核桃,看的出来是宝贝得很,可现在说捏碎就捏碎了。
玉核桃在被捏碎的时候,两团绿色的光也涌入石碑中,但是并没有被吞噬,而是沿着石碑上特殊的纹路慢慢流动着,犹如逆流而上的小船。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绿色光团越来越大,越来也明亮,占据了石碑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位置,乍一眼看上去,犹如一双妖异的双瞳。
……
顾渊穿过了黑黢黢的山洞,突然停了下来。
“哥哥,不能过去了,我好害怕……”
这是小艾的声音。
随着他慢慢靠近,小艾的情绪愈发急迫。
甚至说话的时候,都会带着哭腔。
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