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昭度与韦扶风沟通之后,回到居处,提笔斟酌上书。
一封上书写的断断续续,删改多次,身为资深老臣,第一次感觉下笔艰难。
上书交给两名亲信送往长安,韦昭度等候回音,他在夫人的劝说下,做出了决定,若是皇帝不愿交给他三千军力,他就称病不归。
不是他想威胁皇帝,而是没有军力可用,他回去长安只能素餐尸位的活着。
韦昭度的上书还在途中,长安城却是发生了惊变大事。
邠宁节度使王行渝在吃瘪之后,使人联合华商节度使韩建,二藩镇一拍即合。
凤翔节度使李茂贞迫于情面,答应了王行渝一起兵迫皇帝。
关内三镇各领一万大军,气势汹汹进军长安城,他们的口号是清君侧,铲除误国奸相,矛头直指韦昭度和李溪。
实则打算废黜昭宗, 另立吉王李保为帝,王行渝一定要出一口恶气。
藩镇大军兵临城下,长安城门守军,竟然胆寒的弃守城门,使得藩镇军力轻而易举的进入长安城,气势汹汹的兵临大明宫。
昭宗得报,吓的几欲昏厥,惊惶之后,迫不得已驾临安福门。
城门上,昭宗扶着女墙垛口外望,看见乌压压的,乱糟糟的军力,吓的魂不附体一缩头。
昭宗毕竟是大唐皇帝,他有自尊,如今更是被断了退路,咬牙心一横,探首大喊:“卿等不召而至,欲有何意?”
宫门外的王行渝,李茂贞和韩建,仰面看见皇帝,听了皇帝的大喊,不由得互相看看。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原以为皇帝会吓的出逃或不敢见,他们借机废黜昭宗, 拥立吉王李保为帝。
但皇帝的出见,还大喊的质问他们,出乎他们的预料。
事到临头,他们都意识到不能做出头鸟,否则会承受类同董卓的骂名,得不偿失。
互相大眼瞪小眼,其中李茂贞最不愿做出头鸟,他有段日子没有针对皇帝,听从谋士建议,经营汉中和西川,强军,积势。
李茂贞参与逼宫,一是给王行渝面子,二是打击皇帝威望,符合他的发展利益。
王行渝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皇帝,总不能大喊某来废黜你。
无缘无故的废黜皇帝,王行渝也知道后果不妥当,他没那个实力效仿汉末董卓。
韩建出身草莽,但多年致力民生,已然熟悉官员之道,他只好回应喊道:“陛下,臣等要清君侧,诛杀奸臣。”
“对,韦昭度就是大奸臣,韦氏欲要颠覆大唐江山,臣等不能坐视,请陛下诛杀奸臣。”王行渝立刻大声呼喝,一摆手。
“请陛下诛杀奸臣,诛杀韦昭度,诛杀大奸臣。”王行渝的属下乱哄哄的吼叫。
“还有李溪,大奸臣,该杀。”王行渝大喊,属下随之呼喊,声势震天。
听得三藩进犯不是针对自己,昭宗心神有了镇定,思维变的清楚,他高声道:“韦昭度德高望重,虽有罪过,绝非奸臣,诸位节度应当恪守本职,请归属地。”
“奸臣不除,臣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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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请陛下不要执迷不悟。”王行渝厉声呼喊,其属下立时鼓噪,有的甚至大喊攻城。
昭宗吓的脸色如土,战战兢兢强自镇定,心头纠结摇摆,很快理智的明白,绝不能屈服藩镇诛杀宰相。
杜让能的死,已然造成朝臣离心离德的后果。
但是,昭宗难以抑制恐惧,惧怕藩镇兵真的攻入大明宫,一旦发生那种后果,他不仅自身难保,就是宫里的亲人也会遭到厄运。
外面的鼓噪越来越刺耳,昭宗受不了啦,扭头唤过宦官。
宦官得了吩咐,趴在垛口尖声喊道:“陛下旨意,罢免韦昭度和李溪朝中官职,韦昭度外任梧州刺史,李溪外任巴州刺史,你等忠心陛下欣慰,请立刻回归本镇。”
“还有河中府节度使,理应前任亲子王珙继承,请陛下承认王珙,匡扶正统。”王行渝大喊要求。
宦官回身,见皇帝点头,忙回头喊道:“陛下准奏,王珙任职河中节度使,请诸位回归本镇。”
三个藩帅彼此商量,最后王行渝喊道:“臣等顾虑陛下执迷不悟,包庇奸臣,驻扎城中静候圣旨。”
昭宗愤懑无奈,只得下旨命令韦昭度和李溪,即刻离开长安赴任,承认王珙为河中节度使的圣旨,也给予了关内三镇。
关内三镇依然不肯退兵,盘踞长安,意图寻机废黜昭宗, 拥立吉王李保为帝,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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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贬官圣旨,只有李溪能够接到,李溪和儿子李贤,通过大明宫的右银台门匆匆离开。
一出宫,李贤就扯了父亲急道:“父亲,我们回不得家,直接离开长安才是上策。”
“混账,了然一身怎么走?”李溪骂道,内心的恐慌和屈辱向着儿子发泄。
“父亲,藩镇兵将杀戮无常,指不定逆贼去往家中行凶。”李贤劝说道。
“吾堂堂一朝宰相,若如丧家之犬,日后如何面对世人,既然罢官,藩镇还来杀有何意义,你若畏惧,自行走吧。”李溪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