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鸽山口的东边迟早也会遭遇到攻击,只是时间稍晚一些而已,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用床弩压制对手,让对方进入隘口攻击迁移百姓的时间越晚越好。”李优看着伍习平静地说道。
伍习则是一头雾水,这种看起来很正常的任务,完全不像是自家军师会详细交代的任务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不过按照我的估计,如果贵霜从洞鸽山口的东边出现,单凭你的床弩压住对方的可能性不太大,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记得通知陈叔至,他肯定会选择左右兼顾,而不是率领迁徙百姓进行突围,但不管发生什么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这个时候李优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抹冷光,在山口作战,你们怕是不想活了吧!
“是,军师!”伍习低着头感受了一下李优双眼的冷光之后,确定这就是自家那个军师,瞬间神色诚挚了几分。
“记住,如果陈到拼尽一切守住了,那你就别管,如果陈到失守了,隘口之后迁移的百姓损失超过了两成,那就挖断洞鸽隘口上面修筑的堤,让泥石流将整个洞鸽山口埋了吧。”李优冷淡的说道。
伍习默默地点头,还是原来那个口味,还是那么的丧心病狂,不过这种强度完全符合自己对于军师的认知。
“去吧,给我盯住那里,事情的发展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的话,你用床弩尽力压制就是了,如果失控了,就将整个洞鸽山口埋了吧,回头最多是清理困难一些,雨季的好处也就这点了,泥石流,山洪暴发什么的实在是太过正常,什么人造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李优看了看完全没有因此而产生其他想法的伍习随口说道。
和中原大多数地方的将校不同,西凉的将校基本都属于邪恶序列,处事的方式和正常的将校有很大的不同,就比方今天这件事,陈到和伍习要是换一下,那绝对过不了。
就算是能过,陈到决堤的时候也做不到像伍习那么干净利落,而且做了之后必然会有非常多的心理责问,而伍习的话,那就完全没有这一方面的问题了。
“是,军师。”伍习点了点头,这个人物除了要清除痕迹,以及要封口以外,其他的在伍习看来毫无难度,只是李优貌似很看重陈到,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会选择在陈到彻底失败,再无丝毫反手之力的时候才选择掘开堤,用泥石流填了整个山口。
将伍习打发走之后,李优看着手上的资料,说实话,他从一开始将生机压在洞鸽山口那里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实际上在李优看来,大下雨天还敢攻打山口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不想活了。
更何况翻阅了文伽地区的水文资料之后,李优就确定这地方雨季开始之后,山洪暴发可不是少数,而洞鸽隘口那种一看就是山洪爆发的好地方,汉室有压制天象的本钱敢往那里去,贵霜凭什么敢攻打那里?是觉得自己获得太久了,不想活了?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送他们去死,最多就是被泥石流填了洞鸽山口,到时候不好收拾,不过第二批次的迁徙百姓还在后面,过来的时候,这波雨季已经结束了,到时候铲一铲也就能用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贵霜全灭了是必然,但是汉军剩下的士卒和依旧在隘口里面的迁徙百姓也得全灭了。
【陈叔至,不要让我失望啊。】李优轻叹道,他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一切,备用的方案也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全线都看陈到的表演了。
陈到这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李优的计划之中到底有多重要的位置,他只知道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再退了,不管是怎么选择,或者自己再三变更的道路,这一次都不能再有变化了,他必须要守住洞鸽山口,否则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这种沉重的压力让一贯就有些沉默寡言的陈到变得更为沉闷了一些,站在雨中看着穿着蓑衣往来的文伽百姓,以及极少数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快跑过来的汉室百姓,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守住这片地方真的是不容易啊。”陈到伸手接住雨水,轻声感叹,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一战非常重要,重要到,如果失败了,很可能就是他的最后一战,虽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能成就内气离体,他的直觉也得到了相当的强化,这应该是真的。
“失败了就是最后一战了啊。”陈到轻声的说道,但是随着这一句话,原本因为重担在身而神色凝重的陈到轻松了很多,没有退路,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那这样也好啊!
“走,收拾收拾,我们也该去洞鸽山口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输!”陈到侧头看向身边的亲卫说道,原本平静的双眼,在这一刻闪烁着锐利的光彩,绝对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