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城，城外十几里外。
夜色笼罩着丛林，一只妖魔正在地上熟睡，睡着睡着，就死了。
一道雷光闪过，出现在这里的季星切了它一根爪子，又向金辉城方向返回。通透宇宙全开，他轻易地从巡逻猎人和夜路行人们的视线中避过，顺利地回到了家。
这种动作其实挺冒险的，只要有所为，就会相应地增加暴露的风险，但如今已有些冒险的必要性。
小哀早便在实验室中等他，见季星回来，立刻用容器接过妖魔爪子，并和季星默契操作起来。
少顷，完成取样分离的她和季星依次凑到显微镜前观看。
“果然是这样子。”
在二人的观测下，妖魔的DNA和季星的大致是同一概念，都是单链环状DNA套双螺旋DNA。
而区别是季星的双螺旋DNA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状态，妖魔的双螺旋DNA是一种被破坏溶解的状态！
“可以暂时判断，妖魔进食人脑后是一种在体内诡异地完全复刻了这个人类全部DNA信息的状态，属于妖魔的单链环状DNA以一种缓慢消化的状态束缚着人类的DNA。”
小哀道：“也因为DNA的完全复刻，妖魔能变化成这个人的样子，乃至于拥有这个人的记忆和性格，这可以看做一种克隆技术的进阶。
跨越胚胎成长阶段，直接完完整整地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人。”
玄幻中，有一丢丢的科学？
季星思索道：“而属于他所进食的人的DNA处于被不断破坏消化的状态，化作增强妖魔的养分，当消化得差不多时，妖魔就会产生强烈的食人欲望，再次食人补充。”
“这大概也能解释‘意志力’、‘感情强烈’的人为何能扛住妖魔更久，就像是你说的易南妈妈一样，她对孩子的爱压制了妖魔的意识，让妖魔对她的消化变得更慢，直到因为意外而打破，一瞬间就撑不住了。”
小哀道：“这样的例子，在这个星球上应该不少，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原理而已。”
“而我则属于特例，妖魔完全消化不掉我，让我维持在了妖魔与人同在的状态。”季星说。
“不一定是特例。”小哀摇头：“星球很大，说不定还有与你类似的情况。这是一个有异能力、超人存在的世界，完整复刻了人的思维和思想，那它本质上就还是这个人，说不定有谁有办法不被消化。”
季星面露深思，今天的发现让他有了很多想法，也让他想起了很多之前被他忽略掉的疑点。
妖魔吃人，顶替人，一向是新吃掉哪个就顶替哪个，那么它以前吃掉的人呢？它们还能变化成以前吃掉的人的样子吗？记忆性格呢？
一只妖魔成长到上级妖魔，大概要吃掉几十人乃至更多，或者吃掉过一顶多的猎人，大妖魔吃的数量就更加夸张了，但从没有听说过他们会有百张面孔乃至更多。
以前的人被完全消化掉之后，会以什么样的状态表现在属于妖魔的那条单链环状DNA中？
还需要更细致的探索……
“行了小哀，今天够累了。”季星摇摇头，指尖电弧将妖魔零件化为齑粉，道：“先洗洗睡吧。”
小哀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跟季星一起走向浴室。
……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逐次检查了中位妖魔、上位妖魔乃至一只大妖魔的DNA情况。
直到罗笙在喝酒时抱怨了一句最近城外荒野的妖魔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在争夺地盘，让他加了好几次班，季星才收手。
只做最后一个冒险实验：他在山林深处挖出来了一个地下密室，抓了一只上位妖魔，锁了进去。
他当然不会给这只上位妖魔人脑吃，只以人类食物维持着这只上位妖魔的生命，他要看看，当人类的DNA被消化完，只剩下妖魔的那单链环状DNA，会是什么样子。
妖魔吃人类食物毫无味道，而上位妖魔已有智慧，最开始自然是各种谩骂求饶，后甚至痛哭流涕。
但妖魔没有人权。
季星甚至会用创伤它的手段来使人类DNA溶解加速，平均三天一次，记录着上位妖魔的变动。
如此大概一个月后，这只上位妖魔便失了智，退化成了浑浑噩噩的下位妖魔一般，只剩欲望支撑。
属于人类的双螺旋DNA逐渐完全分解，又一个月，季星去山洞观察这只妖魔时，发现它，消失了！
不是被谁发现救走杀死，束缚着它的锁链还完好地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