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觉眼前一花,白光闪动,好似有千道万道罩住自己,但一股微风拂向自己面门,同时一只柔滑嫩腻的手掌,也接上了自己左手掌心,一股雄强大力汹涌而至。
顾朝辞心中一凛:“这婆娘果然当得起行动如风四字形容。”
他久经战事,临危不乱,上身猛地向后一仰,左掌吐劲拍出,“砰”的一声,两人掌力一撞,梅超风就感浑身滚烫,身形不由自主向后疾飞,她的打斗经验更是远在顾朝辞之上,人在半空,右手在腰间一摸,飞手急扬。
顾朝辞内力深厚,硬拼掌力自在她之上,震飞梅超风,也是身形未动,可刚直起身子,只听得“嗤嗤嗤”几声细微的声响。
这一瞬间,根本看不清,是何种暗器。
只得拂袖疾挥,掀起一股劲风,又左跨一步,就是寻丈,整个人又钻进了地道口。“扑簌簌”一阵响,那几枚暗器都钉进了土壁中。
顾朝辞虽避开了,对方这手阴毒暗器,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这婆娘手段多,但没想到她这身子抗力竟然如是之强。
她走火入魔,内力必然不纯,还身中迷药,猜想若是不错,几天也没吃饭喝水,到现在还是能远打近攻,无一短板,这九阴真经,看来真不好拿,不禁又惊又怒。
顾朝辞知道九阴真经是一本书,就在梅超风身上,有些强力手段,根本不敢用,生怕掌力太重,毁了经书,那时就算杀了梅超风,又有个屁用?
如此一来,反被一个残废压着打了,真他妈憋屈!
他心中动念也只一瞬,可为了经书,还是迈出几步,又重新回了土室,口中悠然笑道:“梅超风,你这是生气了?
需知气大伤身啊!
你就是再拼命,区区雕虫小技,焉能伤的了人?”
他语气轻佻,言下似乎对这招,还不甚满意。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做派,很是小人,可为了经书,也顾不得了。
就是要气的对方,药性快速发作,好找机会得手,免得夜长梦多。
梅超风本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可自己行动不便,来人内功又太过厉害,一掌就将自己震回,又发射三枚“无形钉”,去如电闪,还是没能伤的了对方,不禁暗佩他功夫了得,心中却更是着急。
可身子刚落地,听的对方还在嘲讽自己,心中更气,突觉手臂隐隐发麻,如一条细线般,迅捷无比周身游动。
她知道那股香味,果然是有问题的,自己眼瞎看不见,又在密闭空间内,千防万防还是中招了。
不禁神色惨然,怒忿交加:“想我纵横半生,大仇未复,不料性命竟会送在,这等无耻之徒手里!”
可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别说杀了对方,就是自己也得毙命在此。
但这《九阴真经》绝对不能留下!
念动掌出,右手直直拍向自己腹部。
可突闻头顶、腹部都有一股疾风袭来。
顾朝辞之所以用这么多手段,不是怕自己杀不了梅超风,而是了解她的性子,她将《九阴真经》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
最怕她宁死不屈,临死前毁去经书,那自己所为一切,岂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故而才先下药,又全神贯注,双目紧盯梅超风双手,只待她身子微有异样,便即上前杀人夺经。
顾朝辞也有自知之明,梅超风再是残废,自己绝对没有一招制住她的能耐,也就只能卑鄙一把了。
就在梅超风稍一愣神时,见她手掌一抖,知道药性发作,时机已至,身形一晃,如风欺进,右手一记“泰山压顶”直朝梅超风头部拍去,左掌施展擒拿手,拿她手腕。
此时正是梅超风出掌毁书之时,一闻对方,来势激起的劲风,只觉其劲力雄劲,可她也不想反抗了,只要能毁了经书,死又何妨!
故而对这两招也不格挡,仍然拍向自己腹部。
顾朝辞见状,心中大急,忙忙大叫:“梅若华!”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梅超风掌力都要吐出时,闻听此名,右手已然按住了腹部,凝力不发,可她毕竟得享大名数十年,岂非易与?
虽心有疑惑,仍是应变神速,右手手臂抖动之下,就将对方擒拿手化解,左掌运劲于掌,“呼”的一声朝着头顶,迅疾拍出,风声飒然。
顾朝辞乘着对方反击的一刹那,左掌横切对方右腕,右掌迎着对方左掌就拍了上去,“啵啵”两声响,左掌切到她手腕,更是如碰钢铁。
梅超风接了顾朝辞这一掌,只觉全身气血涌动,浑身火热,可她身怀桃花岛奇门内功,又修炼九阴真经外门神功,内功之深,也非寻常,内息一转,顺势手掌变爪,正是“九阴白骨爪”,关节陡然增长,欻忽间直抓顾朝辞脉门,这一招来势当真迅捷绝伦。
可顾朝辞勤修苦练十年,单说武功或许还和全盛梅超风,略微有些差距,可他行走江湖,也就是为了过招练手,交手经验也是相当丰富。
一觉几根冰凉手指,搭上自己手腕,手掌微缩,内力急催,一个翻腕,已然脱出对方锁拿。
与此同时,右掌与对方左掌相交,更是顶着压力,乘势疾冲,要将对方毙杀,就听得梅超风急促道:“九阴真经!”
顾朝辞见她虽气喘吁吁,右手扔按在自己腹部,不由唉叹一声,一个跃退,退开几步。
摇了摇头,看着梅超风,一脸佩服,拱手道:“好一个铁尸梅超风,不愧是桃花岛高徒,我顾朝辞佩服的紧,心服口服!”
梅超风与顾朝辞交手数招,没占得了丝毫上风,也是大为佩服。虽说她练功走火入魔,内息不畅,发挥不出全部内力,可这小子,内功着实厉害,自己竟险些招架不住。
听他年纪也不大,可身具这等内力,也在回想此人是谁,听他报出名号,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哦?原是辣手书生到了。
呵呵,老娘原也在想,究竟是哪位高手,如此卑鄙无耻,江湖传闻,果然诚不我欺!
可任你算度之深,内功之绝,无不令我骇然倾倒,可你还是太过小看梅超风了,不知老娘天天喝毒药的吗?”
顾朝辞听她讥讽自己,默了半晌,见她右手还是不离腹部,知道自己,硬抢不了经书了,谓然一叹道:“你梅超风鼎鼎大名,响彻江湖,可我顾朝辞也非无名之辈。
今日为了对付你一个瞎眼的女流之辈,我采取下药手段,你以为我很自豪吗?
你骂我卑鄙无耻,这个我认!
但我从来没有小看你,当今武林,能被我这样对待的,也就你一人而已。
你下身既不能动弹,又瞎了眼,我还下药,如此煞费苦心,却还是没能成功,唉,我在你手上,败得一塌糊涂。
但你得记住,这‘软麻散’是我手中,最厉害的迷药了,绝对没有看不起你!”
顾朝辞这话说的满是不甘,他知道梅超风为了修炼九阴真经,先服用砒霜,然后再用内力逼出来,扛毒能力,那是一等一的。
故而才用了“软麻散”这种麻药,又怕对方闻出味道,还从穆念慈手里,讨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是为了一起撒出去,让她闻不出药味。
没想到这婆娘着实厉害的紧,还是没能将其给迷倒,岂能不真心佩服对方?
当然,他枉做小人,没能成功,又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