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见二人打赌,也没阻止,在他看来,这个赌着实有意思,修仙之说都跑出来了。
又闻听顾朝辞,说黄蓉是自己小媳妇,自己就是见证,脸上顿时一红,可内心却是高兴不已,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既出,如山似箭,断无反悔之理。”
顾朝辞一句话,不止让郭靖心中涟漪荡起,就连黄蓉这种看不惯他的人,也是心潮涌动,一双眸子更是满含深情,看着郭靖,心想:“我靖哥哥心思单纯,言出如山,顾朝辞心如明镜。
我二人心意,在他看来,也如掌上观闻。听起来,他是在和我这一介女流打赌,实因靖哥哥在此,所以根本不怕我食言!
唉,这人虽然假了些,可这说话办事,真是滴水不漏。
幸亏我跟他时,离得远,不然肯定被发现了。”
可又蓦然一想:“不对啊,这人既敢孤身一人,夜入金国王府,又怎会害怕,羸弱昏庸的临安官府?
莫非是我看错他了,他压根不是一个怂货,只是出于什么特殊原因,我不知晓?”
黄蓉之所以对顾朝辞印象很差,都来源于自己离家时,曾在临安玩了一日,好巧不巧就遇上他偷偷摸摸,杀人灭门。
可见他出了浙西路,离开宋朝中枢后,再次杀人时,就开始留名顾朝辞。
黄蓉知道父亲有个“邪怪大侠”称号,就是因在皇宫、宰相府以及重要衙门,几进几出,怒骂朝廷,非圣谤贤,说出了老百姓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与官府为敌,人们才送了这样一个外号。
父亲又见大宋朝廷腐朽昏聩,对此相当不满,她当然也是心同此想。
一见得顾朝辞面对京城衙门,怂的要死,又在外地开始耀武扬威,面对这种两面三刀、欺软怕硬之人,那是极为看不惯,这才是给他找麻烦的重要因素。
而今大家身处金国亲王府邸,这人还要去招惹“参仙老怪”,顿时只觉自己可能看错人了,对以前所为,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就寻思着:“他若对我靖哥哥,没有歹意,那些少林寺的秃驴,以后找他麻烦。
我就搬出爹爹名号,谅那群秃驴不从也得从,也算了了双方这份恩怨!”
黄蓉又哪里知晓,顾朝辞出身钱塘大户,在临安行凶灭门,自不好留名,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便是此理。
顾朝辞自是不知黄蓉,这一瞬间,都将他的江湖之路给安排好了。
他只觉这趟收获丰厚,这九阴真经下卷,虽还需努力,但一门绝学,已是囊中之物。
黄蓉这种女流之辈,虽可能放自己鸽子,但郭靖为人一言九鼎,有他做证人,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自己掌心?
当即说道:“现在我们先去梁子翁住处,给他来个顺手牵羊,也就能知道,这赌局到底谁输谁赢了!”
“好!”
三人计议一定,便在王府,开始寻摸起了,那些落单的倒霉蛋。
这还没走几步,顾朝辞蓦地里,感觉后心一凉,好似有只利箭,朝自己袭来,猛然回头,只见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顿时眉头紧锁,暗暗提气,神功运转之下,霎时间十丈之内,无论是郭黄二人呼吸之声,还是草飞叶落的轻微声响,俱入耳中,可不但没有一丝异声,那种奇怪之感,也消失无现了。
顾朝辞暗暗差异,不由看向郭黄二人,轻声道:“郭兄弟,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好似有人在跟着我们?”
郭靖、黄蓉闻言,也是回头一看,自然什么发现都没有,面面相觑之下,俱是摇了摇头。
黄蓉却是心头一跳,还以为他怀疑自己,曾经跟踪他的事了,这是在套话,自是故作轻松道:“你不要装神弄鬼了,这样吓人很好玩吗?”
顾朝辞见二人表情,也知他们没感受到什么,还以为自己搞恶作剧呢。
可他自知,自己内力深厚,五感灵敏远超一般人,虽然什么都没发现,可刚才那种感觉,清晰乍现,又突然消失,从所未有。
不由寻思着:“娘的,到底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想的太多,导致神经衰弱,产生幻觉了,还是刚才吹了一波牛逼,惹的鬼神所忌了?”
前世他对什么鬼神之说,别说信了,那就是嗤之以鼻,可现在穿越之事都发生了,再出来个神魔鬼怪的,这很难理解吗?
这时三人刚摸到一座院落,前方走廊中,有人挑着灯笼,摇头晃脑,哼唱着小曲,走了过来。
顾朝辞循声转头,凝目一看,此人衣着打扮,明显与适才两名低级仆人大为不同。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黄蓉如风掠出,身法如电,手中银光一闪,一柄峨眉刺,已然顶在了对方脖子上。
郭靖也是紧随而出,手掌一抓,瞬间拿住了这人肩膀。
这人此时早已吓的骇然色变,一看这两人,只以为这是流年不利,遇上江湖上的“雌雄大盗”了,内心好是发苦:“我就刚出门,走个路,唱个曲,也能遭此横祸?”
黄蓉可没心思,看他伤春悲秋,厉声道:“小心说话,你是谁?”
这人只觉脖子一痛,忙道:“我是简管家……”
黄蓉恶狠狠道:“梁子翁住在哪个院落,带我们去!不然,你就等死吧!”
顾朝辞见黄蓉奶凶奶凶的,如此逼问对方,那管家自是不敢说谎,心下一笑,这女子本就心狠手辣,这也是常规操作了,竟然能被郭靖影响的成了一个真正的侠女,这爱情魔力,真他妈牛逼。
可突然想到黄蓉这手快捷绝伦的身法,心中念头,立时转个不停:“这丫头片子,内力浅薄,身法就能如是之快,若由黄老邪施展开来,又是怎样一个快法?”
念及此处,想到前世看小说,黄老邪大战全真七子,那身法展开,尹志平作为旁观者,竟然直接看晕了。
这小道士也是修习全真教玄门内功,近十年,武功还在太湖群盗总首领陆冠英之上,只是看看,就得晕厥,可想而之,那是什么样的速度?
黄老邪在大海上,数丈距离,不用作势,就能由小船跃上大船,一瞬即至,速度之快,其他人根本看不清,堪比瞬移。
这种高手身具如此速度,若出手攻我,我又能挡住几招?
啊?
那刚才那种感觉……
莫非是黄老邪也在这里?
他一想到这里,迅疾转身,神功到处,还是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声音。
顾朝辞深知,若是黄老邪有意隐藏,自己现在的本事,肯定发现不了他。
但想起自己要做的事,霎时间冷汗直冒,冷风一吹,浑身冰凉。
立即仔细回想,自己熟知的射雕情节,这个时间段,黄老邪没来中都。
自己这只小蝴蝶,也没有影响涉及到他,那他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对!
肯定不会!
心中有此答案,顾朝辞下意识摇了摇头。
可又一想,不是黄老邪,与其齐名的几位高手,想必都有此能耐。
虽说他们都是世外高人,很少在江湖现身,但“辣手书生”臭名远扬,洪七公虽说行踪不定,但他管着全天下的叫花子,消息灵通,若要铲奸除恶,找到我头上……
我他妈就只能等死,跑都没机会?
顾朝辞只因见了黄蓉这手身法,一时间浮想联翩,将自己吓得,一颗心突突乱跳。
要说以前他初走江湖时,也没这么胆小,毕竟以九阳神功以力压人,无强不破,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可现在神功未成、不得寸进,又与灵智上人、彭连虎这等一流高手斗过一场后,不但对自己实力、名声有了清晰定位。
也领略到了,这江湖波澜诡谲、人心险恶,远超想象,焉能不心里发虚?
说实话,别的什么人、什么门派,只要是非五绝级高手,老子打不过,可以跑,他真没多少担心。
就是西毒欧阳锋这等恶人,他都没怕,毕竟这人应该在西域,自己也没得罪他,再说了,就辣手书生之名,大家也算半个同道了。
可他现在反而最怕,洪七公这种喜好有选择的,行侠仗义之人。
生怕他哪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义正辞严的来上几句:你辣手书生阴险狠辣、偷学武功、杀人满门、恶事做尽,就是死在老叫花掌下的第二百几十人……
那就万事皆休了。
虽说他已将穆念慈拴在身边了,可这份香火情,能否绝对管用,尚未可知。
而且刚才感觉身后有人,郭靖黄蓉二人却没任何感觉,这种情形,一时间,饶他顾朝辞自诩也算一号人物,也不由他不怕。
这时黄蓉已然将这简管家,调理完毕,老头身为府上管事,自然知晓梁子翁住哪,很是从心答应带其去馆舍,一路上也不敢呼救,只想快点打发了,这帮“雌雄大盗”。
黄蓉转眼一看,顾朝辞呆愣愣的,不知再想什么,轻声道:“喂,姓顾的,走了,这家伙是王府管家,知道老怪住处!”
顾朝辞正自思忖,闻听这话,顿时回神,跟了上去,边走边想:“娘的!
老子是穿越者,还能被吓死?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洪七公找上门来,他这人迂腐不堪,耳根子软,又自重身份。
就算要杀自己,肯定会正大光明,查清自己底细,让自己死个清楚明白。
那自己既有媳妇护身,又有三寸不烂之舌,还能被他给拿捏了?
刚才那种状况,定因自己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太过杞人忧天,纯属自己吓自己了!”
他心念一定,也就不去想那些,未曾发生之事。
几人走了一顿饭功夫,一路上,无论是王府仆人还是护卫,见是府内管家,领着三人,自不敢多问。
顾朝辞见状,眼珠子一转,心中念头闪动,胸中良策既定,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静了下来。又不禁暗自叹息:“人家一出手,就能直接逮住王府管家,这种奇妙待遇,除了用主角光环来总结,还能怎样来解释?咱还能说个啥?
动念间,三人已然到了梁子翁所居馆舍门前,此时门上还上了锁,顾朝辞知道梁子翁肯定是去赴宴了,抽出腰间匕首,运起“九阳神功”,一刀挥下,“铛”的一声轻响,锁断下落。
梁子翁所居之地,也属于王府僻静之地,倒也未引的人来。
顾朝辞伸手将断锁接住,三人推门刚一入内,黄蓉已然一掌击向简管家心口。
顾朝辞左臂探出,“呼”的一声,一把将管家拉了过来,说道:“姑娘,在下向你讨个人情……
人情若是不够,那就看在这人还算老实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