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抱起昏死过去的李太平,扭头看着低眉闭目的白衣佛子说道:“七巧玲珑心,希望佛陀没瞎眼吧。”
大兴城钟离家,钟离子曦望着翻卷而来的阴云,叹道:“春雨来得晚了,怕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样的鬼年头,牛鬼蛇神的,难啊。”
紫宸殿,弘道帝见李辅国躬身而入,这才一推奏折起身说道:“如何。”
“悟缘先败,悟心被李太平打成世间真魔,输赢不好说。”
弘道帝点头道:“真魔假魔都是魔。大慈恩寺藏污纳垢,佛子如何有脸宣扬佛法。这事要大做文章才行。对了,李太平死了没。”
李辅国摇头道:“被真魔拍了一剑,不死也难活。”
弘道帝点了点头:“下去吧。事情办得漂亮点。”
当李辅国躬身告退后,弘道帝这才笑呵呵的绕道屏风后,一把抱住美人,上下其手的大笑道。
“好事要么不来,一来便是成双。朕高兴,今儿要举枪将美人挑落马下。”
紫宸殿顿时春色无边,嬉笑不避……
骊山,篱笆院。
独孤清清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院长摇头轻叹,不由心底一沉,忙问道。
“大郎如何。”
院长什么也没说,摇头推门而出。墨看山皱着眉,只是怔怔的看着床上那个气若游丝的家伙。反倒是一旁的红莲笑道。
“只是经脉尽断而已,又死不了,弄得这么压抑干嘛。两三天人就能醒,到时该吃吃,该喝喝,当个普通人消消停停的活着,不也挺好吗。”
“没有别的办法吗。”
红莲转头望着白衣小娘笑道:“你老师学贯古今都没办法,其他人就更不成了。对了,等这小子醒了,告诉他,神僧会来找他喝酒的。到时可别寻死腻活的让神僧瞧了笑话。”
篱笆院,现在只剩独孤清清和昏死过去的李家大郎。只见白衣坐床头,自顾说道:“这回不用打打杀杀了,省得九妹担心。”
“书院不错的,陈治那小子喜欢数数,三师兄厨艺了得,老师闲来无事便要黑白对弈。书院里除了打架,应该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
独孤清清说了很多书院的人和事,可那个家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摇头叹道。
“你这人不识好歹,那一巴掌我也没用力,怎地就记恨上了。要我说,还是你占了便宜……”李太平其实什么都听得见,包括红莲之前那些话。他也想有反应,身体却是不允许。
神魂出窍李太平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所以没啥经验。这阵子,他只能无奈的看着那糟糕透顶的身子,想回也回不去。
破烂啊。丹田碎,经脉断,骨肉差点都分离了。就算能活下来,怕是也赶不上普通人的。可老子不嫌弃这副身子啊,让老子神魂归窍啊。
《最初进化》
神魂盯着自己的破烂身体,过了一夜又一夜。他现在很怀疑红莲那些话,是不是竟捡好听的说,怕是三天后还有三天。
家在破烂,那也是家。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李太平可不想一辈子有家不能归,所以他一直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晋昌坊,大慈恩寺。
寺门大开,佛子依旧于高台说佛讲经,可与往日不同的是,台下冷冷清清,便是来混斋饭的老人家也没有。
城里已然传开了,庙里有妖魔,是会害人的。别不信,李家大郎命那么硬,本事那么大一个人,不也被妖魔所伤,现在还不知生死呢。
有人故意夸大其词,便有以讹传讹。再有那些挨了打,丢了面的江湖人,拿此事做文章,就更加坐实了此事的真实性。
大慈恩寺,一时间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妖精洞,魔鬼窟,别说进门烧香了,怕是绕着走都要心肝胆颤的。
佛子清楚,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更晓得,都是哪些人要搞臭佛门。可他能做什么,总不能撕开脸跟朝廷对着干吧,那佛门可真就无法在大乾朝立足了。
他要天下佛国,他要佛光普照救万民于水火。要做这一切,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佛子走下高台,望着皇城方向微笑着,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开心的事。
白衣佛子出大兴,依旧是那个面含微笑,见谁都要点头示意的佛子,仿佛和来时并无不同。
紫宸殿,有中年书生与弘道帝对弈。
弘道帝,眼看棋,心看人。看了几盘棋,却依旧觉得模糊看不清。
儒雅,出尘,不见烟火。这是看了一上午后得出来结果,至于人长什么样,弘道帝可以很肯定,他看清了,却又忘了,怎么也记不住那张脸。
无声无息的来,下了几盘棋,留下几句话,便又无声无息的走。
“想要女人,我送你。想要天下,我保你。想要活得久,也不是不可以。”
“你唯一要付出的只是一个名号。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
弘道帝不知书生是谁,看向老奴才时,李辅国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因为李辅国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一眼。
他不敢看,因为那人步入皇城的一刻,头顶的紫气浓厚的让他喘不过气。
走了一位中年书生,紫宸殿却又来了一位中年书生。好像这大兴城,这皇宫,这紫宸殿,成了坊间酒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