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阁有咆哮声传出,惊得护卫忙将守护范围扩大不下十丈。
“你疯了吗。你可知,钟离家那个女人为何不肯逼死老皇帝,因为她怕沾染上因果。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替后世子孙考虑吗。”
“古,有人弑君,可那些都是什么人。阉人,阉人啊。他们没有子嗣,他们不怕沾染因果。你懂不懂,懂不懂。”
侯文远越说越气,恨不得上去给混账侄儿两个耳光。他转过身,不想再看李太平,他怕忍不住真的会动手。
李太平再一次沉默了,直到杯茶已凉,才抬起头看着叔父说道:“我会先杀无尘,再杀李辅国,提着他俩的脑袋,让老东西死的有些尊严。”
侯文远转回身皱眉道:“你要逼死他。”
见李太平点头,侯文远这一次没有再开口训斥,而是皱眉说道:“没有把握不要去做,也莫要急着做。”
说着,推开窗指着李家大宅:“你看到他们开心的笑了么。之前你没回来时,他们笑的少了,头也是低着的。”
李太平起身,望着热闹的李府说道:“侄儿会让他们一直快乐的,幸福的,有盼头的活着。”
侯文远回过身,拍了拍李太平肩膀:“肩头挑着一大家子幸福安康,做事情就得稳,就得狠,就得干净利索。莫给自己,莫给家人和朋友,招来灾祸。”
李太平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叔父,只是望着李府大宅……
他知道叔父一直以来都很难,可他今天才知道要做一件事,到底有多难。
背后剑匣中的剑,在他迈入大兴城那一刻,便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担当。快意恩仇不是不可以,如何去快意恩仇,才是至关重要的。
成长有时会很快,只需要出现你在乎的人,出现你在乎的事。
李太平回到家,回到后宅,他却忽然觉得呆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气,找些事情做,找人喝喝酒。
大街上人来人往,能说上话的人,却找不见一个。不知不觉中,李太平竟然走到了修正坊。
这里的喧闹嘈杂,反倒是让李太平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也许是这里更贴近老百姓的生活,更能感受到烟火气息。
“这不是李家大郎吗。听说大郎回来了,正打算和大嫂去看你,这可是巧了。赶紧跟二嫂回家,给你弄些好吃的。”
李太平好巧不巧在修正坊撞见上官鸿英二嫂,妇人那股子热情劲儿,就好像亲嫂子一样。
去上官家的路上,李太平买了几坛老酒,切了十斤肉,倒是把老二家的闹了个大红脸。
“大郎,这不是打嫂子脸吗。咱家现在吃喝不愁,银子拿到手软,还不是多亏了大郎。”
李太平呵呵一笑,还以为是那哥俩在崔家干得好,可是听着二嫂絮絮叨叨的才知道。原来那哥俩早被赛金花纳入麾下了,现在各自管着一间李家铺子。
哥俩穷苦人出身,本事虽不大,却讲究一个实在。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从不糊弄,坊间口碑很好。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家门口,曾经落了漆的大门不但换了,门庭也扩了。院子里的变化虽不大,却也铺上了青石地面,正房偏房也都翻修了。
正堂置办了红木条案椅子,墙上还挂了字画,虽说落款不是名家,却也像模像样的。
老大家的听说大郎来了,忙迎了出来,那个嘘寒问暖,倒是把李太平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大郎,快进屋,老头子刚好煮了茶,咱爷俩聊会。老大家的还愣着干嘛,还不把酒接过去温一下,在弄些像样的吃食。”
上官老头现在脸上有肉了,精神头可是比去年强了太多,看着年轻十岁不止。
老头子把李太平让进屋,先是感谢这一年的帮扶,便又聊到上官鸿英的人生大事。
“那小子没本事,书院没考上。再有半年国子学那边他也去不了了,老头子就想,先给他安家,再立业。正好大郎来了,老头子寻思着,大郎帮着搭个桥,老头子亲自跑一趟周家……”
李太平的身份虽说一直没公开,有心人却大都知道怎么回事。再说李太平现在朝中当官,江湖知名,又是书院学生,身份已然今非昔比。周家老头子早就改变了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再见一面。
上官老头打听过周家的想法,便想着借着上官家想要认亲的机会,把自家事也办了。更何况现在的上官家,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红火,周菁嫁过来也不会受气。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别看上官老头大字不识几个,却也有着市井小民的小算盘。李家大郎虽说和鸿英称兄道弟,可终究差了一层关系。若是鸿英娶了周菁,那就不一样了,可就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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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说不得,老大和老二,还能往上走一走,干个大掌柜啥的,最不济两间铺子的掌柜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