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后的官道满目皆白,只有白衣踏雪,了无痕迹。
“师妹,说走就走,也不来跟师兄道个别。”
慕品山抿嘴一笑:“就知道师兄会来送我。”
“回去好好练剑,师兄短时间不会回山,照顾好自己。”
墨看山不懂情啊爱啊的,对感情一事,他就是个门外汉,所以劝人不如不劝。
慕品山见师兄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
“九妹长大了,心里能装事,也能担得住事,师兄不用担心的。好久没回山,这一说回去,反而归心似箭了。走啦。”
墨看山点了点头,看着小丫头笑呵呵的离去,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总要长大,走上属于自己的路,吃上一番酸甜苦辣,才晓得什么是幸福。这个别人代替不了,就像墨看山无法替师妹,承受那份断肠之痛一样。
大兴城的年味很足,落了一场又一场雪,这年便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大乾的春天来了,可冰雪融化的却要比往年晚了一个节气。春雨顿时变得比油还贵了……
骊山书院的山门,已经关了大半年,没人进,也没人出。白云子依旧还在,看起来与去年一般无二。好像这人不用吃喝拉撒,也不用沐浴更衣,活的依旧神采奕奕。
面对白云子的执着,院长和秋意浓毫不在意,可显然书院内其他人,能忍一时,忍不了一世。
苏玉不喜争强好胜,也不会打架,做事情总是不急不缓的,可如今他却急了。
一个冬天过去,喜欢搞吃食的三师兄就要无米下锅了。这个时候别人能忍,他苏玉不能忍了。
苏玉推门讲理,讲着讲着,便动上了手脚。苏玉没啥武道天赋,熬了这么多年,勉强成就了宗师修为。所以,一招便被白云子送回了书院内。
送就送,可临了白云子说的那些话,却把书院这个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大火药桶点燃了。
“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可是将修为压制在宗师啊。嘴上来的慢,手脚就更慢了,怕是连昆仑山扫地的也不如。你是院长学生吗。”
这话,是瞧不起苏玉还是瞧不起院长,拿谁不识数吗。
显然书院学生是识文断字的,胸腹间的那口气便压不住了。
书院内武道修为比苏玉强的大有人在,这些人便要替师兄,替老师,出了这口气。
打过白云子,他们不敢想,可是接下三招,还是很有信心的。
信心是建立在实力上的。
白云子很高兴看到书院那些信心满满的学子,往他拳头上撞。只需打过一遍,道理便在他白云子这边,至于以武论理是否偏颇,他并不在意。
这几日白云子有些忙了,书院学生排着号找他讲道理,且一个比一个强。不过能走过两招的却是一个也没见到。
其实这很正常,就算昆仑山他那些个师兄弟,在他不放水的情况下,也没人能走过三招。
不过今儿这位,不由让云中子多看了几眼。
一袭白衣走出山门,好似仙子下了凡尘,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清冷,好像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
白云子第一次见独孤清清,漂亮不漂亮且不说,他倒是很喜欢那不食烟火的样子。按他现在的想法,眼前女子大可作为未来的修道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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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长成这样了,又是书院学生,不用介绍白云子也晓得这位是谁了。
只见白云子一反常态,起身行礼道:“见过清清姑娘。”
独孤清清要出场,学院看热闹的学生自然多了许多,这阵子不由很是唏嘘。
漂亮女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白衣女子回礼,脸色也看不出喜怒:“真人,这里是书院,以武压人,是否有些强词夺理了。”
白云子笑道:“儒释道不分家,文武易不分家。小道以武见文,却也无甚不妥。清清姑娘,你说是吗。”
还未等独孤清清回话,便有学生冷笑。
“一大把年纪了,还小道。怕是一把白胡子的老道士都没你岁数大。”
“原来宗师之上也有不要脸的时候,丢人啊。”
白云子微微一笑,只是盯着独孤清清,至于那些冷嘲热讽,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人不会对蚂蚁的喜怒哀乐感兴趣,白云子也不会在意云端下那些人冒酸水。
“小道听说,清清姑娘文武兼备,乃书院最有可能继承院长衣钵之人。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人间龙凤,天之娇女。”
独孤清清踏出山门,摇头道:“没有真人说的那么好,清清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独孤清清不想跟白云子浪费口舌,她对这个堵着门的人没什么感觉。若非他堵门半年多,就算看一眼都懒得。
“小女子,斗胆问剑三招。真人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