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
马路上传来一阵细微如雨点般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延续到土地庙前。
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影,这人影左右张望一番,便伸手去拿神龛中的土地公泥塑神像,刚刚触碰,他就一愣。
随即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往眼上一擦。
下一刻。
他又惊又怒,压抑不住情绪的低沉嘶吼一声:“是谁!”
这时他忽然发现,神像底座上,沾着一张符纸,他拿起符纸,再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火光,看向上面的字迹。
歪歪扭扭四个朱砂大字——你好大胆!
“啊!”
黑影手一抖,土地公泥塑神像差点掉下来。
他下意识向四周张望,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捏着符纸的手,在剧烈颤抖。他将神像放回神龛,好一会才咬牙低声喝问:“是谁,到底是谁!”
不敢大声。
甚至都不敢久待,转身就匆匆遁入黑暗。
大约一刻钟之后,这黑影去了又回,绕着土地庙转一圈,然后又把手中符纸拿出来研究,确定研究不出任何信息。
他仿佛一下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蹲在上喃喃自语:“到底是谁抢了我的神童,刘长远还是周力?”
“不对不对,刘长远没可能背着我,他要神童又没用!”
“那就是周力,周力跟嗣汉天师府那臭娘们男盗女娼,肯定就是他干的!”
“草泥马!”
“周力,我跟你没完,等我晋升……”
他猛地站起来,掏出两张符纸塞入鞋底,然后又一溜烟的消散于黑暗中。
不过略等片刻,脚步声再度传来,又是这个黑影,他在山脚下的荒废房屋各自转了一圈,又匆匆跑去半山腰的荒废大棚看了看。
最后头也不回离开。
半小时。
一小时。
两个小时后,一道黑烟从一间房屋顶上飘出,上面端坐着一只身穿超小号道袍的无毛老狐,正是涂山孑。
它微微抽动鼻子,确定周围无人,才哂笑一声:“叽!”
随即卷起黑烟,飞回池家山。
施展嫁梦之法,进入池桥松的梦境当中。
“池哥,池哥。”
“老涂?”
“那人出现了,咱们料的没错,就是玄寒子这厮。”
“果然是这家伙,等我掌权,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他!”池桥松已经将玄寒子,写在自己的记仇小本子上,“对了,你没被他发现吧?”
涂山孑得意回道:“玄寒子这厮警觉性还真高,去了又回,还言语引导,反复好几次。若不是我老涂定力了得,还真有可能被他发现。”
“言语引导?”
“他肯定想到有人取走稜睁神,说不定还会暗中监视土地公神像,故意装作垂头丧气离开,还说了一些怪罪周力夫妇的话,好引我现身。”
周力就是抓捕法面轮王刘长远的卫戍部队大师境巨擘之一。
当时刘长远自爆,他没来得及阻止,可以说是严重失误。不过他是新右会少数几位大师境巨擘之一,这点失误没人计较。
他的老婆,则是嗣汉天师府的一名女羽士。
池桥松说道:“玄寒子应该不会甘心,老涂,你这几日你多加小心,别留下纰漏,被他发现了咱们。”
涂山孑拱手:“我明白。”
“不过。”池桥松话锋一转,“他若是发现点什么,你立刻通知我,咱们联手设计,将他引入千里翠陇陵杀了!”
自从杀过鬼头剑洪远明,他就不再怕杀人。
“我只想安安稳稳种田习武,将来进京问鼎平天下,谁挡我路,我就杀谁……老涂,这很合理对吧。”
涂山孑点头:“确实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