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埭镇位于晋江市东北部,晋江入海口南岸,东临泉州湾,南接石狮市,五代十国之时围海筑埭,因此得名,盛产水稻、海蛏,有“中国鞋都”之称。
苇庆凡和李婉仪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卖厂房的老板名叫丁曲德,是个“企二代”,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开着辆白色宝马来接人,刚一见面,便连连“哎呦!哎呦!”起来。
“你们两个这也太高了吧?”
“我的天!”
“你们多高啊?”
“你女朋友多高啊?太漂亮了……”
这家伙见了面,正事一句没提,先围绕着身高和南北差距侃了半天,这大概跟他本人身高勉强刚到一米七,不管是视觉效果还是实际身高,可能都不如李婉仪高有关。
苇庆凡自然没有揭别人短的癖好,努力岔开话题,见道路两边不是鞋店就是鞋厂,以及其他鞋子生产的配套店铺工厂,甚至街边这间是小店铺,隔壁就是一家加工鞋包的小工厂,不禁暗暗惊叹,道:“你们这边厂子好多啊!”
“那是,中国鞋都么,可不是吹的,不过这路边基本都是小厂子,打点零工,一年也能赚点,但不多,真想赚钱,还是得做大生意。”
苇庆凡坐在副驾驶位,李婉仪坐在后排,丁曲德于是边开车,边给苇庆凡介绍闲侃,他说着普通话,却带着闽南一带常有的口音,苇庆凡有时候不大能听得清楚,只好靠自己理解。
“王超说你还在上学是把?这就开始创业了?我还听王超说,你还炒股是吧?还挺赚钱的?”
闲聊一阵后,丁曲德带着两人到了一家餐厅,点了些当地特色菜之后,开始打探讯息起来。
“也没,服装和鞋子都是我女朋友负责,我自己属于游手好闲,弄了个公司,还没起步呢。”
王超是王娇的哥哥,显然是从王娇这里听说了苇庆凡炒股挺赚钱的消息,丁曲德又想要炒股,但点背,正赶上经济危机,没赚钱,还亏了不少。
之所以舍近求远,又在完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把厂子留这么久,大概率不是为了卖厂子,而是为了认识这个背景很深、炒股很灵的“苇大少”。
“你还开公司了?”
丁曲德有点意外,又问:“股票公司?”
“不是。”
苇庆凡笑着摇头,“做手机的。”
“做手机?”
丁曲德吃了一惊,他虽然谈不上见多识广,但作为“企二代”,一些基本见识还是有的,电子产品的硬件都烧钱,“那得多少钱?”
“公司刚开,还在到处挖人呢,手机都没做出来呢,现在还不清楚。”
“那你准备投多少钱?”
苇庆凡没有再藏拙,眼前这位属于地头蛇,自己的分量直接关系到了之后学姐在这边的“待遇”,语气随意的笑道:“注册资金三亿,先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不行再加。”
“卧槽!”
丁曲德差点跳起来,“兄弟你这么猛?三亿啊?比我家老头还有钱……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他刚刚一路上聊天,还有点夸耀的心理,尤其是李婉仪当面,更有意无意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富有,此时惊愕之下,终于明白了王超提起这个苇庆凡为什么是那样态度,随即想到刚刚的小心思,不免一阵汗颜,又暗暗庆幸自己还算比较热情礼貌。
“就是做点小生意,就我自己不老实,喜欢折腾……”
苇庆凡自然不会说实话,含糊应付过去,丁曲德也没追问,见菜品陆续上来,给介绍了一番,要了两瓶啤酒,苇庆凡也“勉强”陪着。
“我去年才开始炒股的,当时不是股票都开始跌了吗?我看别人都说该抄底了,也跟着抄底,结果特么的,一下子亏了好几万……
“后来我赶紧卖了,接过他娘的,刚卖外就又涨了……”
闲聊一阵,热络起来,丁曲德态度愈发热情诚恳,又开始跟苇庆凡讨教炒股秘诀。
苇庆凡也跟着吹嘘了一番,还很认真的给丁曲德分析了一番道理,并推荐了几本丁曲德肯定不会去看的相关书籍。
虽然见这个丁曲德态度不错,但他前世见惯了类似场合,很清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自然不会真的给什么“秘诀”。
丁曲德性格不算坏,但也有一些媒体口中的“富二代”的坏毛病,比如浮夸、炫耀,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城府,并未反应过来苇庆凡的泛泛而谈,反而真觉得他在认真传授自己秘诀——至少看起来如此。
甭管是不是真信了,总之一顿饭吃完,关系是真拉近了,苇庆凡提起厂房的事情,他很豪爽地道:“就按弟妹之前说的,四万块钱,多一块钱我都不收!”
王超通过妹妹递消息的时候,自然要往比较容易促成的方向去说,价格是有点虚的,丁曲德这里原本的宣称报价是六万,后来谈到四万五,但还没有敲定下来。
李婉仪是节省惯了的,虽然心里面没底,但毕竟她不是最终拍板,就一直咬着价格不放,回头苇庆凡去谈,给他留足了空间。
此时丁曲德主动让步,李婉仪心里欢喜,偷偷横了眼苇庆凡,也不知道是佩服他一顿吹嘘砍下来了价格,还是炫耀自己原本的报价很“准确”,总之看起来很开心。
“德哥大气!这就是做大事、成大器的胸怀……我敬你一杯!”
苇庆凡见学姐开心,自然也跟着开心,主动敬了杯酒,又问:“德哥,你们这里这么多厂房,各种配套设施应该都很齐备了吧?”
“那肯定的,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放心,物料你不用担心,我爸这里有关系,我都给你安排好!”
丁曲德不知道是真喝高了,还是装的,看起来很豪爽,拍着胸口保证,“哥够意思吧?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