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燕看了一眼二蛋,但是被何小琴紧紧地拉着手,想跟着去也没有办法。
进到乱葬岗,二蛋摸黑找到那天那块地方,掀开树叶,一排排的蘑菇正长的挺拨有活力,高好是恰好适合收获的时候。
很快,一篓子的蘑菇就整整齐齐地上了肩,二蛋一个来回,不到一个小时,等他背着一篓的蘑菇回来时,何小琴和张思燕居然连酒都喝上了,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二蛋把二丫叫出去,看到满满一篓子的蘑菇,她可兴奋了。
两兄妹花了二十多分钟,把蘑菇挑选出来,自己留了一点后,称了一下,大约有六十多斤,还需要四十斤,才能凑够明天交货的量。
趁着何小琴还在喝酒,二蛋交代妹妹后,背着篓子继续深入了乱葬岗。
此刻,何正的媳妇朱红吃完饭后,趁着夜色正在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何小琴家前面。
看着那条瘦弱的黄牛,其实这一整天,她打听到了关于二蛋的事情,她心中不免有点同情起二蛋,感觉自己的公婆太势利眼了。
就在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两个女人的笑声,一下子就吸引了她。
何正中午就去了县城,现在她成了留守妇女,而村子里面年轻人也不多,而现在听到有年轻女人的声音,她肯定也是想认识一下这些女人,要是成了好伙伴,以后也能经常在一起玩耍。
她走进院子,发现院子里没有人,只是一个房间里面亮着灯。
凑过去一看,透过窗户发现是何小琴和一个城里来的女人,差不多约三十岁左右,两个人喝的点多,正在胡言乱语了。
“思燕,你知不知道,我是个寡妇,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其实我还是一个处子之身”
朱红心中为之一震,一个寡妇怎么会是处子之身,一下子就让她退了回来,驻足听了起来。
张思燕虽然喝多了,听何小琴这样一说,顿时就来了精神,以为她在胡说八道,赶紧摇晃着身子,挥手道:“行了,小琴,你喝多了吧!你都三十岁了,嫁了三次,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处子之身,谁信呢?”
何小琴心中的秘密一直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委屈地说道:“你不信,呵呵,我跟你说,下嫁何家村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吗?”
看着何小琴哭着流泪,张思燕替她擦掉眼泪,紧紧地搂着她,昔日这对姐妹情,此时此刻彼此异常珍惜。
“有委屈就说出来,讲给我听,心里就舒服多了”
原来何小琴懂点医术,每次下嫁的都是得了绝症的男人,而且三任老公都是三个月不到就离世了
再加上这几个男人需要个名分,死之前能有个老婆,死后也能被善待,村民也觉得这个人在世还算可以,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只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对于这些在死亡边缘的男人,都在珍惜最后的生命,他们也就都默默达成了协议。
张思燕一听,心中一酸,感觉到自己的老同学是真的不容易。
“那你到现在真的连男人都没有碰过,还是个处子之身”
何小琴点了点头,盯着张思燕看了看说道:“你会笑话我吗?”
“小琴,我怎么会笑话你,只是觉得,你真的太伟大了,为了报恩,忍受着世俗对你的偏见,你要是在城里的话,现在早就幸福美满了”
停在窗户边上的朱红,当时就震惊的捂住了嘴,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原来这个世间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女人。
一个女人独守空房,忍受世俗的偏见眼光,一直在默默地报着救命之恩,这是她听过最感人的故事。
她是个高等知识份子,眼泪也流了出来,打心里佩服这个何小琴,捂不住心中的那份感动与震憾,她默默地离开了何小琴家。
何小琴看着张思燕,端着她的面容说道:“我不后悔,为了他,我愿一辈子不嫁人都可以,要是将来有一天,他要是嫌弃我比他大,不愿娶我,我就陪着他嫁过去,永远做他身边那个最疼爱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