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硬着头皮道:“斛宫主远道而来,可是想答谢我通报消息之情,想要留我做客,这便不必了,情份记在心里就好。”
“果然油嘴滑舌之人。”斛明珠面无表情,话语中寒意更甚,“可惜本宫不是要留客,而是要送行,念你通报有功,黄泉路远,本宫亲自送你们一程!”
斛明珠说罢,长戟一横,一股寒意如潮,笼罩应飞扬二人。
应飞扬忽觉背心一热,却见天女呕出口血滴在他背上,本就苍白的面色现在蒙上了一层颓败的青灰,而身躯也越来越冷。
应飞扬知晓天女身上带伤,气血亏损,受不了这乍冷的酷寒,忙将真气借“十丈轻尘”传导至她体内,怒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连她也不放过?”
斛明珠依旧冷冰冰,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嫉恨,“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死人,送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正好……”
“够了!”却闻应飞扬一声怒吼,打断斛明珠的话语,斛明珠纵横东海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断她的话语,不由一愕然,而此时,应飞扬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双目赤红道:“恩将仇报,也要有个限度啊!就在方才,我背上的姑娘为了保全与她毫无关系的水晶宫,不惜拼上自己性命,结果呢,呵呵,你却要杀她?就为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用想也知晓,不过是些爱死恨活,情恨纠缠的破事,也就只能当做三姑六婆碎嘴时的谈资,真当我们有兴趣去说!”
如传闻一般,除了对少数妖外,斛明珠堪称冷血无情到无法理喻,对她,一切话语都无用,绝境之下,应飞扬也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怨怼,替天女凌心感觉不值。
天女打着寒颤,却平静得说,“不必……替我不平,应公子,我会保护水晶宫,本就不是……为了她。”
见这二人一者怒视,一者无视,斛明珠眼角不禁跳了两跳,道:“好,念在你们有功,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却见斛明珠长戟一划,厚实冰面之上出现一道笔直划痕,生死一线,就在斛明珠脚前,“此线为界,划分生死,谁能越过此线一步,谁就能从本宫手下赢得性命!不过……”
斛明珠话锋一转,戟指应飞扬,话语中多出了一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背着一个半死的姑娘,你注定毫无机会,将她丢下,你独自一人,才有逃生的可能。”
话音未落,却闻破风剑声传来,一道剑气被应飞扬挥出。
“倒是心急!”斛明珠心中轻笑一声,挥戟一抡,但接触瞬间,却觉剑气来势虽汹,劲力却是虚无,好像非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
“划线?我也会!”应飞扬长剑直指东海鲛泪,一道笔直的剑痕顺着剑尖所指方向一往无前,从他足下蔓延到斛明珠面前。
“你是当世妖王,所以你能定下规则,游戏他人生死,但别以为,你们会永远在我上面!”
天女凌心看着应飞扬的侧脸。,他的眼睛里有一股外露的戾气,,有不甘,有怒火,还有潜藏在最深处的仇恨,天女凌心不知何故竟感觉有点可怕。
就像荒野里饥饿的幼狼,要从数倍强大的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今日我不但不会丢下她,而且不躲、不闪、不避,要过,也要沿着这条线,迎着你的戟,从你面前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