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轩那个不要脸的能在班加西搅动风云,还他娘的得了一块一等功的牌匾,咱们这些乡贤士绅们还能比他姓王的差了?
所以,事态的发展又一次有脱离朱皇帝掌控的趋势——朱皇帝一心想着要坑奥斯曼和欧罗巴等一众蛮子;马哈茂德则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开凿苏尹士运河,他才不在乎开凿运河的钱财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大明的乡贤士绅们挥舞着龙元宝钞想要投资,关键是这些人还巴不得马哈茂德二世赖账。
就连朱皇帝都被他们的脑回路给震惊了!
关键是朱皇帝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大明百姓为什么总是能搞出一些新花样儿?
这种超出朱皇帝掌控的破事儿,已经发生了不止一回两回!
朱皇帝满面愁容的敲着桌子:“都说说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直接把这事儿告诉那些乡贤士绅们肯定是不行的,一旦让他们知道,只怕那些混账们都舍得把身家性命全投进去。”
在场的大皇子朱简煐和柯志明等一众大老们也知道朱皇帝说的是事实——之所以不能直接把开凿苏尹士运河的真相告诉那些乡贤士绅们,倒不是害怕走露什么风声,主要还是担心那些乡贤士绅们会脑子发热。
之前王子轩在班加西的所作所为,给大明的乡绅士绅们开了一个极坏的头,现如今大明在海外的那些乡贤士绅们巴不得像哈米斯一样的神经病。
如果被他们知道大明在算计奥斯曼,甚至有可能在新南威尔士和奥斯曼双线开片,那些乡贤士绅们绝对会一边挥舞着龙元宝钞给奥斯曼,一边回乡去召集他们乡里的青壮出海。
命?
在光宗耀祖四个字的面前,在族谱单开一页的面前,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想到如此可怕的场景,就连见惯了生死,一向以心狠手黑闻名于大明朝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柯志明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柯志明皱着眉头说道:“其他地方倒还好说一些,可是那些在尹斯坦布尔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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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令人为难的地方。
像其他地方的商人很好办,只要朱皇帝一纸禁令,那些商人就没办法来奥斯曼,自然也就没有搞事情的机会。
唯独在尹斯坦布尔的大明商人是最难办的,因为朱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大规模撤出他们,尤其是在开凿苏尹士运河之前,倘若大规模撤出大明的商人,只怕整个大明租界乃至于整个奥斯曼都得震上三震。
现在就陷入动荡的奥斯曼并不符合大明的利益。
如果因此而引起欧罗巴一众国家的警觉就更不符合大明的利益了。
而任由大明商人往开凿苏尹士运河的工程里面投钱也不行,那些钱投进去就等于打了水漂——因为朱皇帝不可能任由奥斯曼坐在苏尹士运河上收税,那些商人现在投的钱越多,就意味着未来的损失越大,等到大明拿下苏尹士运河的时候,那些商人投进去的钱又该怎么算?
给他们算成是股份?这完全就是扯犊子,因为苏尹士运河这玩意属于是国家层面的大型基建工程,而且是重要的商税来源,只要大明接手就只能由朝廷掌控。
直接漂没那些商人的股份?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毕竟都是大明的商人,而且人家是真金白银投进去的,直接漂没的话未免显得吃相太难看。
所以,与其等着以后出现这种乱七八糟的湖涂账,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接杜绝。
一群人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朱简煐却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原因,那为什么不把他们引向别的地方呢?”
朱皇帝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傻儿子啊,你知道咱大明商人在奥斯曼掌握了多少钱财吗?”
朱简煐一愣,问道:“多少?”
朱皇帝叹道:“这么说吧,咱大明商人在奥斯曼所掌握的财富,虽然不能跟咱大明的国库相比,但是绝对不比英格兰属东印度公司差——咱指的是那些在奥斯曼的大明商人,跟整个英属东印度公司比,甚至可以这么说:咱大明在奥斯曼的商人所掌握的财富,比小破球上大部分国家所拥有的财富还要多。”
“你别看他们回到大明的时候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但是在海外,这些家伙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狠茬子?”
“别人不说,就说王子轩,这狗东西跟咱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咱一直管他叫王姑娘——就这么个娘们儿唧唧的玩意儿,你敢相信他在班加西干的那些事儿?”
“你说把他们引向别的地方,你说除了咱们大明之外,这小破球上还有哪里能接受那么大体量的资本冲击?”
然而让朱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朱简煐居然微微笑着说道:“据儿子所知,这小破球上最少还有四个地方能够承受他们的冲击。”
“第一个就是二叔的秦国,第二个就是三叔的晋国,第三个就是旧港布政使司,第四个则是新南威尔士。”
“二叔和三叔那里自然不用多说,毕竟秦国和晋国本就是咱们大明的地方,行的也是大明律,他们去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
“旧港布政使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新南威尔士——新南威尔士虽然有些英格兰蛮子,但是总体上还是偏向于蛮荒之地,跟咱们大明一样都算得上是地广人稀,对于咱们大明来说更像是鸡肋。”
“所以,为什么不把那些乡贤士绅和商人都引向新南威尔士呢?”
新南威尔士一片蛮荒的时候引着大明的乡贤士绅和商人过去跟英格兰蛮子们竞争死磕,等开拓的差不多了再把新南威尔士变成大明的一个布政使司……
该说不说,大皇子朱简煐这操作属实有点儿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