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姚上师解惑,孤明白了!”
姚广孝第一次跟朱棣打诳语,本是想敷衍一下他,现在听到朱棣说自己明白了,直接把他给整不会了。
自己以往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说都不管用,现在随便湖弄一下他就明白了?
“燕王殿下,您明白什么了?”
“若是朱允熥继位,蓝玉那老匹夫断然不会容许孤活在世上,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撺掇新君废了本王!”
姚广孝听到这话眼珠子瞪得滚圆,心道燕王殿下对他爹有多大的误解呀,他不会真觉得他爹能把蓝玉那祸害留给新君吧?
虽说燕王想岔了,但姚广孝也不打算纠正。
这也算意外之喜吧,反正只要让燕王殿下认识到朱允熥是个威胁就行了。
至于对不对的,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
朱棡很少关心朝政之事,每天就是跟一群相熟的武将吃吃喝喝。
但不关心归不关心,朝廷上发生的大事小情,他知道的并不比别人慢。
“晋王殿下,听说陛下又下了一道旨意,将内府名下的兵仗局交给二皇孙殿下监管了……”
朱棡闻言眉头顿时皱起。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就在今天上午……”
朱棡略微沉吟下,对着跟自己嚼舌根的驸马都尉傅忠说道。
“傅老弟,你家在兵仗局那边有没有熟人?”
傅忠乃是颖国公傅友德之子,他跑过来传闲话,其实都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否则他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啥时候关心过皇孙的事情?
“有点关系。”
“早些年随我父亲出征的旧部,有不少年老、伤残的人,都被他送到兵仗局混饭吃了。”
“现在多多少少也有几个混成管事的了吧?”
朱棡闻言微微一笑。
“那就好!”
“你替我请他们喝顿酒,跟他们拉近点关系,改日让他们帮我办点事!”
“好嘞!”
“家父说了,晋王殿下的事,就是我们傅家的事,我一定帮您把这事办妥!”
朱棡闻言再次一笑,朝着傅忠举了举杯。
傅忠赶忙受宠若惊地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然后抢在朱棡喝酒之前一饮而尽,并把酒杯倒过来嘿嘿傻笑。
朱棡看着这厮的傻样,恨不得一脚把这家伙踹飞。
自己就差跟他老子结盟了,这小子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自家九妹寿春公主,多冰雪聪明的姑娘啊,咋就嫁了这么个傻小子!
不过一想到前边几个妹妹的遭遇,朱棡心下倒是颇为感慨。
大妹临安公主,下嫁李善长之子李祺,因李善长之事牵连,已经被父皇流放到江浦去了。
二妹宁国公主也是个苦命人,下嫁梅思祖侄子,梅思祖牵扯进胡惟庸桉,洪武二十三年就全家被斩了。
三妹崇宁公主倒是个命好的,刚下嫁没几个月就死了……
朱棡感叹了一下几个妹妹的悲惨遭遇,对于傅忠的傻里傻气也就看开了。
有时候还是傻点好啊,最起码能活得久点……
朱棡跟几个人又喝了几杯就起身告辞了,不过回到晋王府,他也没回去睡觉,而是命人从库房里拉了一车银子,借着微醺的酒意去寻朱允熥了。
朱允熥将应天府希望小学重新改建了下,分成了教学区、办公区、科研区等等。
他自己则哪个区都不待,蹲在离大门最近的小红楼里办公。
现在老朱已经准了他的条陈所请,那他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可以大刀阔斧地实施自己蓄谋已久的改革大计!
就在他召集从国子监骗来的一干生员开会,给他们布置接下来攻坚任务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吵嚷,紧接着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朱允熥,还不给孤滚出来!”
朱允熥正说到紧要处,突然被人打断,其心情可想而知。可他刚要发火,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马换成笑脸。
“你们先消化消化,我先去招待我三叔!”
朱允熥颠颠地跑出去,只见自家这大冤种三叔小脸红扑扑的,就跟两个猴屁股似的。离着老远都能闻到其身上散发的酒味。
朱允熥不喜饮酒,更不喜闻二手酒,当即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道。
“三叔,你这是在哪儿喝高了,跑我这儿来耍酒疯了?”
朱棡听到这话,当即一鞭子甩出去,轻轻打在朱允熥身上。
“兔崽子!”
“三叔好心好意给你送银子,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敢嫌弃你三叔,真是讨打!”
朱允熥一听到“银子”两字,两眼都冒绿光。
“银子?”
“银子在哪儿呢!”
朱棡见大侄子一脸的财迷样,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整个老朱家都找不出比这孙子还财迷的人!
朱棡说完这话稍微愣了愣,然后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父皇除外!
“瞅你那猴急的样子,还怕别人抢了你的银子呀!”
“你改天把大门扩建下,你这大门太小了,连个马车都进不来!”
朱允熥闻言赶忙拉着朱棡去门外,当他看着真是一辆马车,而且还是两匹马拉的车,登时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三叔,我这儿有大门!”
“你们跟我来,转过这条街就是我们小学的大门啦!”
朱允熥改建小学的时候,直接把大门开在了东边。一来是东边更热闹点,过往的行人更多,更方便打响学校的招牌。二来就是想讨个好彩头,寓意着紫气东来。
当然,也有一点想跟国子监避开之意。毕竟自己这边的先生,可都是他从国子监那边挖过来的。
现在国子监胡季安,看到自己就瞪眼,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国子监了,只能托国子监的内鬼替自己挖人。
“对了三叔,你为啥又给我送银子呀,我现在手头不缺钱,钱已经够花了。”
“你确定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