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建议陛下看看,三皇孙这书虽假借怪异之说,但其中对您的濡慕之情,就是微臣这等外人看了,都几次忍不住潸然泪下!”
冯胜可没傅友德那么好的口才,吭哧了半天憋出三个字。
“咱也一样!”
朱元章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本书,刚要打开看的时候,就被傅友德给拦住了。
“陛下,您拿错了,这书得从头看。”
“哦?”
朱元章诧异地看着满满一匣子的书,不解地问道。
“这些书不是一样的吗,封面上都写着斗破苍穹呀?”
“回陛下,这是一套书,总共十几册。据说,这还只写了不到十分之一,连个开头都没写完呢!”
朱元章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道四书五经加一起总共才多少字啊,自家这大孙到底想写个啥?
傅友德翻出第一册递给皇帝陛下,随即趁着皇帝看书的时候,赶忙将乱了序号的书整理一遍,以方便陛下
老朱是看惯了奏章之人,看书的速度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看完了第一册。
傅友德在其看完后满怀期待地问道。
“陛下,您觉得三皇孙殿下这书写的咋样?”
老朱闻言郁闷的道。
“还凑活吧,就是有点累手指头,一张纸写不来几个字,累得咱光顾着翻页哩……”
傅友德闻言噗嗤一笑,三皇孙殿下这书确实有点费手指头,对于看书快之人尤其不友好,哈哈哈……
“那陛下可看出此书有何不一样?”
“不一样?”
老朱皱着眉头想了想,只觉得满篇的口水话,真没看出哪儿不一样来。
不过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能写出这么多字,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谁还敢要求他真写出啥传世经典呀。
“有点啰嗦,还有点幼稚……”
事实上,老朱这话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要不是心里怀着对大孙的愧疚,他都得把这书扔地上踩几脚。
傅友德见状赶忙痛心疾首地说道。
“陛下,您怎能只看表面,要看其内在的感情呀!”
“您回想一下,这书里叫萧炎的孩子,是不是从小就没了娘?”
朱元章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傅友德不提醒,他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萧炎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可是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变故,一下子从天才变成了废材,还从小就被同族之人排挤,甚至冷嘲热讽……”
“直至他遇到戒指里的药老,这才重新找回自己,想干一番事业证明给所有人看……”
老朱听到这儿,只感觉胸口被塞了一大团棉花似的,憋得他连气都喘不匀。
他赶忙将刚刚扔到一边的书重新捡起,从头到尾地又看一遍。
再次看的时候,老朱顿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非但不觉得满篇的口水话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正好体现了大孙的纯真质朴,文字的朴实无华。
当看到书里那孩子喊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言论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幼稚可笑了,只感觉少年就该有此等不屈之气,这才不负少年之名。
在他看到戒指里突然冒出个老头之时,也不像刚刚那般觉得离奇扯澹,只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更是彷佛被一团雾气所笼罩着。
这戒指里的老头该不会就是咱吧?
原来这孩子一直都知道咱对他寄予厚望,一直想做出一番成绩证明给咱看!
可恨自己竟然误会了他,以为他开书店只是为了赚银钱,还为此毒打了他一顿……
“陛下,老臣派人打听过,三皇孙殿下就是为了印这本书,导致书店赔钱快开不下去,这才典当了翡翠白菜。”
“而且他赚到银子后第一时间就去赎当了,却不料被当铺告知被盗,只能按照规矩赔他五倍银子。”
“至于说库房里堆着的银钱,老臣也亲自去打听过,那都是别的书店订书的货款,只是暂放在三皇孙殿下店里的,其中多半是要拿去给印书作坊买纸、买墨用来印书的,最后可能连一半都挣不下……”
“陛下,您真是冤枉三皇孙殿下啦,老臣都为三皇孙感到不值呀,呜呜呜……”
“咱也一样!”
冯胜再次跟了一句,然后紧随其后跟着呜呜大哭……
老朱看着两位重臣,为了自家皇孙之事呜呜痛哭,也就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也跟着两人一起哭。
“咱有愧呀,咱错怪了这孩子,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