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省城。
一家街机厅半拉着卷闸门，日光灯的灯光，透过门缝露出来。
“军儿，上次我妈过生日，你买的那件毛呢很贵吧，我妈说太浪费了，让你手里有钱，省着点花，以后孩子上学，买房都是一大笔开销。”
朱彩铃坐在桌子前，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统计着今天的毛收入。
“彩铃，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提钱的事儿？”
淡军坐在另一边抽烟。
现在媳妇儿怀孕了，他烟瘾来了，都是离得远远的，生怕熏着媳妇儿。
“最近生意不景气，你又一直大手大脚，我有些担心。”
朱彩铃叹了口气。
孕期的女人，情绪容易多愁善感，加上街机的红利期，正在逐渐消退，淡军又是个存不住钱的性格，她有些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要不，咱们跟其他的街机厅学学，弄点上分的老虎机，那玩意儿来钱快。”
淡军有些犯愁地弹了弹烟灰。
前两年的时候，他确实挺风光的，开了几十家街机厅，是省里有名的街机大王。
不过他这人的性格，就是有些闲不住，把钱投资给一个哥们儿，合伙搞家具厂，结果那哥们儿卷钱跑路了。
这一下把他给坑惨了，再加上后来，省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大小小，几百家街机厅，严重挤压了他的利润空间，曾经的街机大王，现在有些过气了。
随着电脑游戏室的兴起，年轻人的兴趣，都被吸引到了电脑游戏上，各种五花八门的单机游戏，可比街机更好玩。
而且有些游戏，还能连局域网对战，这更是让一些学生，在放了学后，就往电脑游戏室跑。
别说淡军的日子不好过，现在整个街机行业，都不太景气。
“不行，军儿，缺德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日子苦点就苦点，咱们可不能做那些歪名邪道的事儿。”
朱彩铃一口否决。
“这两年，省城的房地产很火，江兄弟高尔夫球场那块地皮挺好的，要是拿来做房地产，绝对不少赚。”
淡军砸吧着嘴，有些惋惜地说。
江华的高尔夫球场，他占了一点小股份，如果做房地产赚钱了，他也能跟着分一点。
“人家好好的高尔夫球场，为什么要拿来做房地产？”
朱彩铃翻了个白眼。
她不知道丈夫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那么漂亮的一个高尔夫球场，当初修建时，可没少花钱。
“再好的球场，它不赚钱，你说留着干嘛？”
淡军表情无奈地一摊手。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没把高尔夫球场经营好。”
朱彩铃是帮理不帮亲。
当初，江华把高尔夫球场，交给淡军管理，还从国外挖了一个专业团队。
不过对于淡军来说，经营一家需要先进管理理念的高尔夫球场，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现在高尔夫球场虽然还没关门，但门可罗雀，每年还要赔钱维护草坪。
“说起来，我确实对不起江兄弟，人家给了我两次机会，我都没抓住。”
淡军臊眉耷眼。
前两天，江华和他打电话，聊起网吧的事情，他没好意思接茬，他自己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就算赚钱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也接不住呀。
“军儿，和你商量个事儿，我想去一趟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