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跳,也可以,父债女还,听说他女儿在读师大,长的蛮漂亮?”
何至诚把脸藏在阴影里说。
胖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没有吭声,虽然他没少干丧良心的事儿,但这种逼人去死的事儿,他还是有心理障碍。
“如果你干不了这事儿,我可以找别人去办。”
何至诚语气平淡地说。
“不,何爷,请你相信我,这事儿我能办。”
胖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早就一脚踏进地狱,他现在想上岸,已经迟了,只能在冥河随波逐流,不断沉浮。
“你跟着我,就要记住一句,我们是狼,要从羊身上咬肉吃,江华就是那只羊,他有关系又如何,华斌一死,够江华身后的关系,忙活一阵,顾不上照顾他的。”
何至诚嘴角挂着阴冷笑容。
“何爷英明,那个江华就算钱再多,也是等着被咱们宰的肥羊。”
胖子竖起大拇指,违心地夸赞。
农历二十八,宜破屋、丧葬、余事勿取。
马上春节,江华开车带着一家子,去采购年货,为了避免妻子担心,他最近几天,没有去练拳。
“前面路怎么被堵了?”
苏芷柔坐在丈夫身边,疑惑看着前方堵成一团的车辆。
春节期间,路上车辆增多,这很正常,但是现在有私家车的不多,按说不至于引起交通拥堵。
“那么多人,围在市大院门口干啥呢,姐夫,要不咱们换一条路?”
苏淡月和小侄女坐在后排。
“后面也被堵死了,掉不了头,你们在车里坐着,我下去看看。”
江华见前面路被堵的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通不了车,打开车门下去。
几百名宣纸厂的职工,把马路堵的死死地,拉着横幅,大冬天的,也不顾寒冷,在地上静坐。
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拿着电喇叭,正在对静坐的职工们喊话:“各位职工朋友,你们不要这样,宣纸厂的工资问题,咱们已经在开会解决了,我老赵向大家承诺,一定在过年之前,把工资发到大家手里。”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说年前能拿到工资,谁会信呀,上次也是口口声声说补齐工资,发的工资呢,在哪里呀?”
一个穿着老旧工装的五十岁老职工,义愤填膺站起来。
“老师傅,你别生气,这次专款专办,我绝对不忽悠你们,厂长华斌呢,让他跟我进去,把拖欠工资算清后,我今天下午,就让财务打款。”
夹克衫男人举着电喇叭,在人群中寻找厂长华斌。
“华厂长呢,刚才还在这儿。”
“家里买年货的钱都没有,如果真能在年前结清拖欠工资,那可太好了。”
“赶紧把华厂长找到,让他和市里谈,这边都说了,下午就能打款。”
职工们得到确切的承诺,兴奋地站起身,寻找厂长华斌。
这时,对面七层高的市招待所,楼顶出现在一个人影。
“咦,那不是华厂长吗,他跑去招待所楼顶干嘛?”
有东张西望的职工,无意一瞥,看到了出现在楼顶的华斌。
“华厂长,你赶紧下来,市里答应给咱们解决拖欠工资了。”
有人在下面扯着嗓子喊。
站在楼顶的男人,没有说话,手里拿着一幅卷起来的条幅,脸上的表情,有些凄凉。
江华站在人群中,仰着脖子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