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缈缈看向女儿的目光,特别温柔。
“这几年你没回去,学校发生了很多事情。”
夏言梅用聊家常的语气说。
“妈,这几年您一定过的不容易。”
孙缈缈有些愧疚地看着母亲。
她知道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不争气,被学校开除,让母亲丢尽了脸,估计母亲这几年,没少听闲言碎语。
“无所谓,我现在也看开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江老教授,那么注重声誉的人,到了晚年,也闹到和儿女对簿公堂,我这又算什么?”
夏言梅一笑,用看穿世情的语气说。
“是音乐学院的那位江教授?”
孙缈缈愣了一下,她上初中时,还跟那位很有才情的老教授,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
对方看在她母亲,也是大学老师的份上,没收她学费,这让她很感激。
老教授送她的那把小提琴,现在还在她家的阁楼放着。
“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前两年拆迁,江教授老宅子被占了,补偿了他家几套小区房,他大儿子和小女儿,因为争房子,闹得很不愉快。”
“结果今年,老教授体检,查出尿毒症,治病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因为这事儿,遭了儿女嫌弃,现在老教授孤身一人躺在医院,儿子和女儿为那几套房子,争得鸡飞狗跳,一见面就吵,也不管他死活,江教授一怒之下,就把儿子和女儿给告了。”
夏言梅义愤填膺地说。
她和江老教授有些私交,毕竟老教授免费教过她女儿小提琴,两家算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老教授晚景如此凄凉,她自然是愤怒的,对那两个不孝子女的人品,很是不耻。
“真过分啊,这种不孝子女,就该告!”
孙缈缈听了后,也非常气愤。
在她印象中,江老教授是个特别清高的人,非常注重仪表和声誉,闹到和儿女对簿公堂,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他心里在滴血吧。
“我前段时间,去看过老教授,以前挺有气质的一个人,现在瘦的脱了形,老伴走的早,儿女又不孝,孤身一人躺病床上,看得我特别想哭。”
夏言梅正是见过江教授的凄凉样子,才彻底想穿了。
她就算再要强,能强得过一辈子注重声誉的江教授?人家柜子里的荣誉和奖杯,都没地方放。
可又怎样呢,到了晚年,这些荣誉给他带来了幸福吗?
“妈,我还是挺感激江教授的,他送的小提琴,是我少年时期最喜欢的礼物,我转点钱给你,你回了魔都,代我去看望一下江教授,表一下心意。”
孙缈缈眼中带着几分怅然与感慨。
“这个心意,咱们确实该表,等妈回去后,一定把你的心意,带给江教授。”
夏言梅感觉女儿做的没错,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做白眼狼。
怀里的小楚熙,安静了一小会儿,可能是饿了,小嘴一瘪,突然扯开嗓子就哭。
小祖宗一哭,倒是让病房里的两个女人,手忙脚乱起来,也不聊家长里短的闲话了,哄着哇哇大哭的小祖宗。
“妈,瞧见了没,您还说她文静,我小时候有这么能哭?”
孙缈缈接过女儿,轻拍着她后背。
“宝宝饿了哭,不是很正常么,我家楚煕就是文静,是个小淑女,不接受反驳。”
夏言梅对于孙女,那是无条件的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