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邪恶与正义属于两种对面那样,恐惧和希望咋看亦处于互相对立状态,然,凡事无绝对,实际上有很多候希望却恰恰是恐惧的得力帮凶,没有希望你或许会陷入绝境也或许不会陷入绝境,生死存亡皆属未知,可,一旦获得不该获得的希望,多数时候,你的命运便会发生偏差,继而从原先的不确定逐渐明朗化,逐渐清晰化。
到了那个时候,相比于不确定,明朗清晰的结局才是最差结局,这种结局,往往万分悲惨。
………
楼梯前,赵平凝视下方。
宛如恶梦初醒,犹如电流席身,凭借资深者独有敏锐直觉,刹那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猛然转身,猛然回头,用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回转身体看向身后走廊,只是,当完全回过头时,当彻底转移目光之时,眼中,索然无物,他没有在身后看到异常,身后走廊依旧空荡,毕竟他刚刚转身极快,整个过程用不足一秒时间,假如真有什么东西他应该能看到才对,事实上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眼见如此,赵平本能长呼一口气,原本伸入衣兜的右手亦本能拿继而去扶鼻梁眼镜,只是……
才扶到一半,甚至都不等嘴里那口气完全吐出,下一秒,赵平凝固了,重新愣住了,整个人面露骇然,甚至比最初听到声音还要恐惧数倍,连同一起的,还有镜片覆盖下一双圆睁的眼睛。
原因?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次已不再是声音,而是实打实有所发现。
刚刚他看到,前方,走廊最右侧也就是走廊方向……
有一个人,有一道人影快速闪过,瞬间隐入厕所之中!!!
是的,由于人影速度太快,当赵平视野捕捉到后对方已进入厕所中。
看到这里,赵平没有做什么动作也没有特别反应,待度过最初紧张后,他,就这么两眼微眯盯了会尽头厕所,接着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朝个人所住房间径直走去。
啪嗒。
不多久,伴随着一道房门开启声,赵平如临走时那样面色平淡重返客厅,进入房间后,正缠着朱远东胡侃乱扯的陈逍遥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后又继续对朱远东面露婬笑调侃不止,而老教授则也依旧满脸恼怒坐于沙发,不时抬头呵斥青年一两句。
见状,赵平先是看了眼手表时间,当发现时间已步入深夜23点26分后,这一次他没有坐回沙发,没有再看电视,而是径直朝陈逍遥与朱远东二人吩咐道:“好了两位,闲聊到此为止,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
假如现在问执行者中最害怕睡觉就寝的人是谁,那么毫无疑问是朱远东。
常说人的世界观很难改变,不过一旦改变十有八九皆属大幅度改变,而当一个人彻底改变维持已久的世界观时甚至有可能因改变幅度过大反而陷入另一种偏执之中,朱教授进入诅咒空间前无疑一名坚定无神论者,那时的他不单不信任何螝神之说谁和他说此类话题还往往会被他唾之以鼻,然天佑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看似寻常的一次地铁乘坐导致他陷入地狱,陷入危险,从而被迫成为一名执行者。
然后,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被彻底颠覆。
证据?打从他登入地狱列车起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就是证据。
既然如此,那么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很简单,那就是如今的他不单对螝深信不疑,而且比任何人更害怕这东西。
“啊呼。”
目前时间已来到23点30分,听赵平这么一说,陈逍遥果断极为配合的打了个哈欠,接着从沙发站起附和道:“也对,确实不早了,嘿嘿,听赵前辈这么一说我着实有些犯困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走进卧室,脱下外套往床一躺,其后就在也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继快又迅速。.
看着床上的陈逍遥,赵平沉默片刻,微微转头,继而看向沙发,看向朱远东。
通过之前与现在多番观察,目前的朱远东似乎已不在乎外界一切事情,只一心沉浸于自我世界中,由于沉浸太深,就连刚刚赵平和陈逍遥的对话似乎都没听到,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事重重?想什么?在意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赵平既知道朱远东内心想些什么也猜得出对方此刻最害怕什么,看到这里,眼镜男动了,走至近前,将手放于朱远东肩头略一轻拍,被此一碰,兀自回神,老教授当即抬头。
此刻,朱远东边抬头边用疑惑眼神看着赵平,而身前这名叫赵平的眼镜男亦同样盯着他,二人皆未说话,一时间双方陷入短暂沉默,足足过了几秒,足足对视好几秒,正当朱远东打算开口询问之际,不料赵平却犹如算准时间般抢在他之前开口,继而对朱远东说出一句话,一句至少对老者个人而言颇有吸引力的话:
“朱教授,你,想不想离开这家酒店?”
嗯!?
果然,赵平此言一出,朱远东表情微变,正如上面所言,如果说老者此刻最希望做什么?那么毫无疑问便是尽快离开酒店,毕竟这家名为尖沙咀的酒店里闹螝,且螝更是专杀大陆人!天知道今晚这一夜过去他还有没有命醒来?天知道就这么睡去中间会发生什么?其实这也是为何朱远东至今不敢睡觉的主要原因,所以很自然,当听到赵平那满含暗示的询问后,老者自是不加迟疑回答道:“想,想啊!”
朱远东的回答令赵平非常满意,点了点头,继而直接步入正题:“看来我猜的没错啊,朱教授果然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如果你真想走,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帮你离开这家酒店。”
什么叫雪中送炭?这就叫雪中送炭,见眼镜男表示愿帮自己又听对方说有办法让自己出去,内心一喜,正想继续点头,然下一刻,朱远东却又如忽然想到什么般表情一变,刚刚的喜色亦瞬间转换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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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旋即朝赵平面露疑惑询问道:“等等,你刚刚说有办法离开?你不会在耍我吧?这家酒店大门现已完全被螝封闭,咱们这些人全都出不去,你说你有办法?怎么可能?”
别说,教授就是教授,哪怕年龄大了可最基本的逻辑记忆却保存完好,如果说刚一听闻离开之语时老教授还属本能反应,那么待下一秒来临之际朱远东就以快速回过味来,快速认清现实,从而本能回忆起白天遭遇。
是啊,你姓赵的开什么玩笑?你说有办法离开酒店?怎么离开?如何离开?你难道忘了酒店大门被螝封住的事了?
至于赵平……
面对老者质疑,赵平笑了,不单没有回答对方问题反而话锋一转反问了对方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从大门出去了?”
朱远东顿时一愣,过了数秒,若有所悟的他才用某种惊愕神色追问道:“那么你是指……”
“窗户。”
………
凌晨午夜,寂静的走廊传来响动,随着房门悄然关闭,两道身影置身其中。
二人走出房间抵达走廊,此刻,盯着朱远东有些茫然脸,赵平解释道:“白天时我曾刻意检查过,发现这家酒店一至二楼的窗户全都安了防盗网,想出去就只能从三楼窗户,巧了,咱们所住楼层刚好是3楼。”.
听罢此言,现已完全明白对方意思的朱远东隐隐发慌,继而用不确定语气回答道:“可,可3楼毕竟是3楼啊,3楼高度不低,一旦下去就算摔不死也会被摔成骨折啊,还有……就算是跳窗,为何不在客房的窗户跳却非要跑去厕所窗户呢?”
很明显,朱教授的思维是清晰的,逻辑是通顺的,不可否认目前的他基于离开,但再怎么急他依旧想得到后果,更知道从3楼跳下对自己这一年龄段的人等同自杀,加之层层不解,加之越想越怕,终于,朱教授忍不住了,他越想越不对劲,越琢磨越害怕,刚进走廊,一连串问题扑面而来。
赵平则扶了扶眼镜摇头回答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说让你跳楼,而是打算让你爬下去。”
“嗯?爬下去?不用跳?”
见对方面露好奇,点了点头,眼镜男依旧用淡然语气解释道:“之所以放弃客房窗户原因在于厕所更为有利,厕所窗外便是排水管道,而排水管道直通楼下,除非腿脚实在不便,否则你完全可以顺着排水管慢慢爬下去,甚至连跳都不用跳便可安全到达楼下继而离开酒店。”
果不其然,当进一步听闻对方解释后,终于,朱远东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老者恍然大悟,对啊,怎么没想到还有排水管道可以爬,要真是这样,说不定自己还真能用此方法离开酒店逃出牢笼!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解释的我同样也解释过了,朱教授,如果你依旧不敢,咱们回去吧。”
“不不不,走,去厕所,快去厕所!”
………
怀揣着欣喜,混合着激动,不休片刻,借住走廊灯光,二人来到3楼尽头,抵达厕所门口。
此刻,望着空无一人的厕所,急于离开的朱远东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当先迈入厕所走向窗口,正欲探头观察,才注意到赵平没有一起进来,反而仍竖立于厕所门口久无动作,见状,老者本能回头问道:“咦,你怎么不过来?”
很明显,别看眼镜男一直同自己商谈逃离问题期间亦频频为自己出谋划策,但事实上朱远东早已断定对方其实也和自己一样急于逃走,早前所谓的帮自己无非是在乎面子而已,如今出口就在眼前,可,对方怎么……
(嗯?莫非这人当真不打算走?)
想是这么想,现实也确实如此,聆听着老者不解狐疑,注视着对方诧异不解,门前,赵平摇着脑袋回答道:“朱教授我想你误会了,我从始至终没说要和你一起离开,而我之所以帮你无非是看你太过害怕,好了,你要走就快点,万一耽搁久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听对方如此回答,又见对方频频催促,终于,确认完对方着实不愿走后,朱远东先是叹了口,随后便用略带歉意的语气朝赵平说道:“哎,看来我朱某人之前还真是误会你了啊,我原以为你也想……算了,不说这个了,赵先生你和其他人也别怪我胆小,说实话,我……我是真的很怕螝,打从白天得知酒店有螝起我就一直心惊胆颤,赵先生你肯这么帮我,鄙人感激不尽!”
面对老者临走时的真诚解释,赵平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毕竟你只是个新人,害怕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啊,是吗?理解就好,理解就好,既如此,那,那我去了,赵先生保重,替我向何队长连同大伙儿说声抱歉。”
“好,我会的。”
一段满含真诚的告别就此结束,言罢,朱远东动了,被恐惧环绕已久的他当即转身爬窗,同一时刻,看到朱远东动作,又见对方已彻底置身厕所内部,不知为何,门旁,赵平表情变了,瞬间变了,刚刚的微笑消失不见,刚刚的随意无影无踪,整张脸瞬间变得凝重,变得眉头紧锁,右手闪电般伸入衣兜之余整个人更是悄然连退数步,朝厕所大门的相反方向快速后退,一边退一边盯着前方,死死盯着窗户,盯着正面朝窗口背对大门的朱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