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年累月地躺在那儿,相对于人短暂的一身来说,他基本上是永恒的。那张脸看上去是张忧郁的脸。面对日月更替,人间沧桑,他流露出了怜悯之情。”
韦泗是扶在一棵小树上讲完这些话的。朱雨深觉得韦泗讲得很好,他忽然之间有了想去那儿看一看的冲动,他也想看看那场面到底是怎么地壮观与神秘。
但是很快,他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就淡化了这个冲动。这就是他发觉韦泗对大窑湖北岸的那个村庄蛮有感情的。
韦泗前面说,那里有不能算作他的亲人、亲戚的人,他指的是不是汪琴呢?汪琴这个小身材、热心肠的女人曾经是他的女友。据说,他受伤身体残废后,汪琴才离开他的。
但是,汪琴的家并不在那个地方呀,她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片山的东边,在那个叫汪家村的地方。
朱雨深想提一下汪琴这个人,想看看韦泗有什么说法。但他又怕那有揭人伤疤之嫌,所以他这话一直没说出口。他只是淡淡地夸大窑湖那里风景美,令人向往等等。
不觉间,他们已走到房子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韦泗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他指了房子后面的山峰,说:“大哥你看,我这屋子正后面的这座山的山头上全是巨石,这应该就是构成那个巨大的人脸上五官中的某一个吧。
这座山爬上去还是蛮累人的。一下雨,那些巨石上面就会附着地皮菜。
十来岁的时候,我母亲经常骑车带着我过来,在雨过天晴之时顺着上山的小路爬到那些巨石那儿采摘地皮菜。
每次她都能采集到满满两竹篮地皮菜。回到镇上的家里,给邻居、好友每家都送一份。大家好像都喜欢这种奇特的菜,图新鲜嘛,人的爱好总是那么奇葩。
没想到后来,汪琴也喜欢来这里采地皮菜。那时我们都在N城打工挣钱,回来一趟并不容易。但是,她每次来我这边时,她总要让我陪她爬到大石头那里采那东西。在山上走一圈,我的腿脚都吃不消了。
讲起来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有力气。我那时跟着母亲跑来跑去,从来就没觉着累。只是汪琴每次只采半篮子就行了,她还顺便采些磨菇,笋子什么的。
不过她把那些东西带回她妈那儿,她家里人却并不喜欢,就像他们至始至终都不大喜欢我这个她的男友似的。”
讲到这里,韦泗苦笑了一下,并别过脸去。继而他又惴惴不安起来,他可能是发觉自己失言,因为他突然提起汪琴这个他曾经的女友,总然显得有点突兀。
朱雨深却没管那么多,他说:“汪琴的娘家离这里并不远吧?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一听这话,韦泗就站了起来。他问道:“大哥,你认识汪琴吗?难道你对我和她之间的事已经了解过了吗?”
朱雨深说:“不瞒你说,汪琴是我在赤镇读中学时的同学。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是从别的同学那儿知道的。前不久,我送吴宝回家的那次返回时,还在途中碰到了她了。
她的样子还没怎么变,她现在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你们之间后来怎么了样啊?哎,有些事真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