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个怂地方你也看见了,往前走都是山,根本走不通。只有背面的一条小路通外面。
村干部以前说,政府会出资把这条小路做成两车道的小公路。但是后来呢,我们村上的人好多家都搬走了,有的人家把老房子都拆了,没剩下几家子还守在这个怂地方。
这样一来,村干部就改变主意了。他们说政府的钱是有限的,要花在最需要的、最有意义的地方。我们村由于人口所剩无几,通外面的公路就没有修的必要了,干脆就给留守的人家一家发点钱完事。这次钱后来去做其他地方的公路拓宽项目用费了。
村干部这样决定,我们小老百姓还能说啥啦?
那时间我还真是没想到,公路不通这里影响可大了去了。你看,我和二叔用空心砖造新房子,把材料运到位,人都差不多没命了。
要是造堂楼房,那该怎么办呢?房顶的预制板是大家伙,如想运过来,想想都使人冒汗。
我去,公路不通,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向谁说去呢?
实际上呢,当初如果我真要把晓娟娶过来,不造堂楼房肯定是不行的。就让晓娟住我现在的这个房子,就算她愿意,她背后的亲戚朋友们也要把她以及我给讲死了啊。
我猜想,他们会骂她怎么就嫁给一个穷鬼了呢?一辈子就住在那个破鸽子笼里,好玩吗?
他们会骂我穷得一鸟糟,还娶漂亮老婆,让美女住破房子,真是搞糟了啊!
我知道人一穷,就是别人茶余饭后取笑的活耙子。老这么讲,别说晓娟了,就是我自己也扛不住啊。
所以嘛,我当初三番五次跟晓娟和她的父母讲,我很快就将大干一把,把楼房给造起来,装潢得漂漂亮亮的。
她父母说,既然我和晓娟在外面都在过一起了,房子搞好就把人娶过去吧;晓娟见她父母这么说,也默认了。
唉,他们哪里知道,我那是在吹牛啊。我这人虽然老早就出去打工了,但是我一贯来好点小酒,用费也大。
关键是老头早过世了,没人帮一把,哪能那么容易把楼房造起来啊?时间一长,晓娟就对我没信心了啊。
讲起来,我也真是怂,直到今天,还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多没面子啊。”
吴宝讲到这里脸红了,也许是他真正感觉到不好意思了。但就是因为他后面的几句话够直率,让朱雨深增加了不少对他的好感。
朱雨深考虑再三,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因为吴宝目前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
忽然,朱雨深又想起来什么,便问道:“吴宝你说许晓娟确实已经离婚了吗?我想她这么年轻,以后肯定是要重找的啊。你有跟她静下心来好好谈过吗?她到底为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能接受你呢?也许你采取的方式不对吧?
这方面的事,你可以多问问金君啊。我知道在许晓娟心里,金君还是有些份量的。”
尽管这个话题又回到了前面,但朱雨深觉得,吴宝与许晓娟结合恐怕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