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他在市里读师范学校那会儿,回家是件比较奢侈的事。因为来回花的车费够他这个贫困生过好几天了。并且回家的时间也要赶得早,赶得巧。那时回黄镇这边的车很少,下午三点以后就没了。而且车子开得时间也很长,在路过的几个镇上还要停几次等客,回家一趟真是费事。
夜里从市区赶回老家,这事他当时想都不敢想!两地之间也是隔着千山万水的呀。然而现在却正在履行这件事!
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困了。朱雨深自己的酒劲上来了。他看了一眼陈晶,发现她在玩着手机。冯君曾说过,她是个夜猫子。肖蓉在前面也向后躺了下来。只有那个中年司机在集中精力地开着车。随后,朱雨深意识模糊了。
等他清醒了时,肖蓉在前面给司机指着路。冯君和陈晶也开始兴奋了,车外已经亮了起来。朱雨深看了一下车外,发现已经到黄镇了。车子是从县城的外围走的,所以一路上车外一直是黑的,啥时通过县城都搞不清。
在肖蓉的指挥下,司机分别把他们两对人送回了家。这一整天,朱雨深觉得都是冯君在唱主角。
睡了一觉后,崭新的一天开始了。离朱与深自己的婚礼更近了。上午朱雨深按班委会讨论的名单重新安排了座位,并且嘱咐了本班同学不少东西……
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虽然当时觉得时间难以打发,然而回过头来再一看,时间过得竟是如此匆匆!
后面的几天,冯君似乎很低调。他除了上课时在操场上喊叫以外,其他时间好像不再发表什么高论了,连话也不怎么讲。
古明秀明显对冯君有怨气,她爱气鼓着嘴在冯君身边绕来绕去。
关于朱雨深的婚礼,几乎没有人提及,这让他有点失落。
请好假连走时,古明秀跟着他走到了教学楼门口。朱雨深回头看着她时,古明秀的表情显得比较颓废。
她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开口说:“朱雨深,你就要休婚假了吧?还是你好啊,终身大事就要定下来了。我的这事还不知啥时候才能落实呢?”
朱雨深觉得她这话说得比较奇怪,他反驳说:“你的婚姻大事不就摆在那儿了吗?那个陆总不是和你早在一起了吗?结婚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了。就像我和肖蓉去年年底就办了结婚证,然后就同居了。由于经济上不宽裕,挪到现在才来办这个婚礼。你们两口子之间应该不存在经济问题吧?结婚的事岂不是随时都可以办?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又想移情别恋了啊?”
古明秀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说:“哎哟,历来稳重、深沉的朱雨深,现在讲话也变得油腔滑调了啊,你是找谁学的呀?噢,对了,冯君这个花花公子这段时间跟你走得比较近,他要向你学文学。反过来,你就学他的嘴上功夫啊!真有你的!我可告诉你,咱们是一起分到黄镇中学来教书的,我对你可是知根知底的。
哎,这人啊,有些事可能就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就拿我来说吧,对象也谈了好几个了,而且条件都还可以,还都是大块头。但是性格都合不来,苦闷啊!
现在谈的这个姓陆的,他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花心。前不久我才发现他和前面的女人还藉断丝连。另外,他和城里那个店里的管业务的女人小白关系也不简单。前两天他去大刘结婚的酒店,就是那个女人开车送他的。回来时,我们三个人一辆车,他竟然跟人家亲热而朝我发火,把冯君惹他生气的一肚子苦水全倒在了我的头上。
他还骂我吃里扒外。说在他和冯君要干起来时,我在暗地里帮冯君。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他把我骂成了一泡屎。到县城后,我跟他说我受够了,不行咱们分手吧!他说随便。
随后我就下了他的车,打车回自己家去了。现在我和他还处于冷战时期呢。讲起来,我是高不成,低不就。但是,朱雨深你跟我也差不多吧?只不过,现在你的事终于还是定下来了,这比我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