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结束,众人齐聚高台之下,等候总旗分封。
人群后方,临时搭建的青色帐篷边角印有云纹,来往走动的各郡武人发现帐篷之后大多会远远避开。
因为他们知道,这帐篷,乃是演武期间,临时搭建来专供斩妖卫歇息所用。
而能进入其中歇息的,最低都是先天境十夫长,其余的通脉伍长、雷音力士,只能席地而坐。
这让各郡武人对净州的武道江湖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能来参加演武者,最低都是九牛修为,此外大多都是开馆设院的雷音好手。
这样的修为放在郡县之中,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
可今日他们发现,在净州,那先能担一县父母的先天高手,竟然连入账歇息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发现,令人唏嘘。
而在最后方的帐篷中,闫如海与李丘聚首,二者联手布下的灵窍武意笼罩四方。
“你慌什么!”
李丘冷静沉着,眯眼盯着略显慌张的闫如海,低声喝骂。
“此事并未留下尾巴,我二人是奉白总旗之命,清理地牢妖人。
有白总旗在,就算那小子发现不对去总旗身前告状,也查不到是你我收了好处故意调换!
他区区一个通脉,便是血气浑厚些,实力可比肩先天初境,也不过是通脉而已!
他若识趣,或是生来蠢笨,对此不闻不问,那今日之事便由此揭过。
他若揪着不放,那便怪不得你我了!”
李丘眼中有冷光闪过。
在李丘的喝骂下,闫如海也冷静下来,听到此处,他直言说出了心中最大的隐忧。
“可他今年才十八啊!
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必定身怀下郡举荐文书!
倘若诸事顺遂,以他的实力,明年州城武考,后年便能进入武院,前途不可限量!
目前虽不知其脾性肚量,但想来他如此资质,必定不是蠢笨之人。
今日疑根心种,他朝一旦得势,必能查出你我今日之举,后患无穷!”
这是一件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的事。
因为若是吴讳已经参加过净州岁末武考,今年势必会参加下月十五的武院大比,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加入棚区斩妖卫。
而他今日出现在东郊,便证明他还未拿到州城举荐。
以他今日展露的修为,也绝不可能龟缩一县、籍籍无名,很可能已经拿到了所属郡城的举荐文书。
总而言之,这样的人,前途无量!
闫如海最大的担心,就是他得势之后秋后算账!
因为众所周知,凡是能进入武院,耗尽资质出师之后最低都是灵窍修为!
而无数事实证明,但凡能横跨各境天堑者,绝非泛泛之辈,资质难以揣度。
被一名这样的武道天才惦记,闫如海如何不慌?
炎朝历经千年,早年欺了少年穷,多年后被连根拔起的例子可不再少数。
因此闫如海不等李丘反应,便疾声接道:
“所以我认为,既然已经将其招惹,不如斩草除根!
宁杀错、不放过,不管他心中是否生疑,趁他还未得势,将他扼杀于萌芽之中!”
闫如海目中杀机四溢。
这样的事,他做得多了。
且他浮沉净州江湖多年,同样有无数事实证明,斩草除根,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烦。
李丘不可置否,沉吟少顷后,缓缓道:
“先别慌,一个通脉武者而已,我们有的是时间从长计议,让他死得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