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饱饱吃了顿酱牛肉,他才从撒满葱花的青菜汤中发现,自己鼻下人中乌青一片,样貌略显滑稽。
随即他脑中不由浮现出能以血气吹叶伤人、号称已具二牛之力的张少阳,蹲着狠掐他人中穴的画面。
“万幸,没把我脑袋掐爆……”
吃完午饭,又自虐般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下午,全身被汗水浸湿的吴讳瘫坐在地,面色泛白、两腿颤抖。
环视一圈,其余入门早的师兄就算了,就连还与他一样处在桩功阶段的李四二人,也像个没事人一般能蹦能跳。
艳羡之余不由长叹一声。
“没办法,我底子太薄了,就这样练,恐怕最多三天我就撑不住了。”
等片刻之后,喝下由张少阳分派的碧绿汤药,吴讳心中隐忧尽去。
“这就是百草回元汤!我说昨日郑刚怎会单独强调它,原来竟有这般奇效!”
树荫下,吴讳端着比饭碗小了许多的棕黄土碗,神色震撼。
仅是一口入腹,清亮之感便传遍全身,不仅肌肉酸痛、体内发虚等等不适大大减弱。
脐下还隐有热感传来,效果立竿见影!
一碗半的百草回元汤进了肚子,吴讳只觉精力尽复、神清气爽,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可是觉得精力充沛,不仅疲累尽去,甚至还想再练几个时辰?”
吴讳抱着换下来的补丁长衫循声回头,五师兄周熊那张黑长脸随即映入眼帘。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为何这大院中的学徒有一个算一个,皮肤都是黢黑油亮的状态。
才是练了一天,他的脖颈双颊便已被暴晒脱皮。
这样顶着晒个一年半载,能不黑吗?
“见过五师兄,精力虽复,可方才大师兄说了,我底子薄弱,最好用利用前三月的时间将身体养好。
除白日练习外,最好不要随意私练。”
吴讳抱着旧衣服拱了拱手,对这周熊倒是又有了几分了解。
眼下天色渐晚,众学徒不是回了大院厢房,便是各自踏上归程。
相熟的三三两两,沉闷的独身一人。
他一个新来的,除了最开始接触的郑刚离去时说了句有事先走之外,就只有周熊来与他搭话。
且听周熊言外之意,明显也是想提醒他不要私练。
“这人倒是热情,有些自来熟的感觉,从目前的接触来看,除了嘴巴大了点,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大师兄说过了?好吧。”
嘀咕一声,周熊脸上有失望闪过,一同与吴讳往大门口走了几步,他又问道:“你是住在南外城吧?”
吴讳点头,静待下文。
“我住巳蛇街,正好在南城方向,一起?”
吴讳自无不可,路上借机将心内对撼山桩功的问题问了出来。
周熊神情兴奋,知无不言,又得了个“好为人师”的标签。
约莫三刻钟后,内城南门遥遥在望,在一家名为红杉的客栈门前,周熊与他挥手作别,转身进了客栈。
“能在内城开客栈,小富二代啊……”
从此开始,周熊基本每日正卯准点出现在铜锣巷吴家小院,喊吴讳练武。
后来吴讳才知道,原来是周熊的胞弟正巧在老爷子教书的私塾中念书。
周熊每天都要送胞弟来外城,正好顺路,便索性喊上吴讳一起去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