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领了铁木真的将令,下去办事了。
之后对西夏的战争,进行的极其惨烈,西夏人的城头竟然还有少量的床弩,这东西好像连大金国都没有吧?
这该死的大宋,一定是他们拿这床弩,换走了西夏人的战马。
铁木真重视郭默掌握的三支军队,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三支军队,恨不得已经囊括了大宋一半的骑兵。
窝阔台在前沿指挥着,每次攻城都伤亡惨重,在“屠城”的刺激下,蒙古人还是攻克了西夏一座又一座城池。
“三师傅,今天咱们的军队伤亡太大了,可是窝阔台汗又下了命令,让我们稍作休整,继续发动进攻。”
封戈进到韩宝驹的营帐里,拿起水囊狠狠地喝了两口,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封戈,咱们自己的人伤亡大吗?”韩宝驹问道。
封戈明白师傅的意思,韩宝驹作为千夫长,却率领了将近四千人,其中有他的亲兵卫队四百来人。
几乎都是北逃而来的汉人,或者是草原上无家可归的奴隶,这四百人和“七贤庄”的三百护庄队,是他们留在蒙古的本钱。
“哎,只是上午的几次冲城,亲卫队就死伤了百十人,现在完好无缺的不到两百人了。”
亲卫队是韩宝驹麾下所有兵士里最强的,也在连续不断的作战中,折损了近半,其他的兵士更是死伤严重。
原本将近四千人的队伍,现在能继续战斗的,也只有一千八百人。
“封戈,我怀疑这是窝阔台有意针对你我啊。”
“昨晚为师刚刚收到你二师傅的来信,他到‘七贤庄’两个月了,本想着带着庄里的人南下归宋的,却被两个千人队给堵在了庄里。”
“是窝阔台派去的,说是蒙古正在跟西夏和金国交战,他们奉命去保护华筝公主母子,所有人不得离开‘七贤庄’。为送这封信出来,庄里都折损了十几名好手。”
“马王神”韩宝驹说完,一拳砸在面前的书桉上。
“师傅,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封戈听完也很是愤怒。
“七贤庄”那是他在大漠的家啊,五师傅、七师傅都在,还有李萍大娘和郭平侄子,他们要是出了事情,自己怎么跟大师兄、二师兄交代?
“封戈,你来看看这封信吧,看完你就明白了。”
信纸上的内容,韩宝驹已经用特殊的药水,让它显示了出来。
这是他们江湖人惯用的伎俩,即便被人截获了,也不至于泄露了消息。
“这...这是真的吗?二师兄他竟然是?......”
封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韩宝驹。
“应该不会错的,这的确是你二师傅的亲笔书信。”
韩宝驹将书信再次拿了回来,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迅速被红色的火焰给吞噬了。
“我想铁木真他们,还不知道你二师兄的真实身份,但仅仅是表面上的身份,已经够他这样来对付我们了。”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就按你二师傅的提议,今晚就离开这里,回‘七贤庄’接应他们。”
韩宝驹是一个耿直的汉子,突然跟一起征战多年的袍泽翻脸,内心还是有些难受的,尤其是哲别、拖雷都算是至交好友。
可惜,眼前的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当机立断。
更何况郭默的身份,和他在大宋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年过四旬的汉子,对未来也充满了向往,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去。
计议已定,二人收拾一些应用之物,亲卫队也不能全部带走,受伤无法再战的兄弟,只能说声抱歉了。
能跟着一起走的,也只剩下一百八十五人,每人悄悄的准备了五日的干粮和清水,一人双马的配置。
二更时分,韩宝驹在自己的军帐内,召集了包括封戈在内的八名百夫长。
“诸位,刚刚接到窝阔台汗的军令,由咱们负责今晚的夜袭,骚扰为上、不要强攻。”
“拓海,你带领八百人从东城门进攻;莫力,你带领八百人从西门进攻;封戈带领亲卫队,随本将从北门进攻;其他伤病人员,留守大营。”
“拓海和莫力,你们先埋伏在城门外,三更时分同时发动进攻,下去准备吧。”
众位百夫长都下去了,这样的夜间骚扰,他们之前也做过几次,没有人提出任何怀疑。
韩宝驹和封戈,就带着亲卫队悄悄地离开了大营,绕道向“七贤庄”而去。
脱离了大营,亲卫队一人双马,就跑开了。
就算是被窝阔台发现,再判断他们的意图,估计也来不及追赶了。
从这里离开,回到“七贤庄”,有一千多里的路,急行军也整整跑了两天。
等临近“七贤庄”的时候,封戈已经远远地放出去了哨探。
果然,“七贤庄”东、西、南三面,都被蒙古骑军封锁着,周围数里严禁行人出入。
幸好“七贤庄”够大,庄子里的种养殖,就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封戈,你今日晚间潜入庄子里,按计划行事。我先带人把他们引开,你们趁机杀出庄子,到抚州庄园汇合。”
“三师傅,还是让我来引开他们吧,您潜进庄子......”
“怎么?你小子觉得自己比为师厉害吗?执行命令——”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众人抓紧时间吃喝和休息。
四月的大漠,很多雪都还没化,即便穿着厚厚的皮毡,也不禁有些寒意。
“七贤庄”外的蒙古兵,已经在这里驻扎快一个月了,除了领头的两位千夫长,其他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来保护华筝公主的。
平日里的防备就难免松懈一些,这里深处蒙古腹地,又能有什么危险呢?
不到定更时分,天就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封戈穿了身深色衣服,也没骑马,悄悄向“七贤庄”摸去。
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轻车熟路。
没走门,直接来到一处矮墙,翻墙而入。
刚到“七贤堂”前,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
是“越女剑”韩小莹的呵斥声。
“七师傅是我,封戈。”封戈赶忙出声道。
“七贤堂”内还亮着蜡烛,约定的时间,一切顺利的话,韩宝驹他们今晚应该能到“七贤庄”。
因此,庄里的人还都没睡下。
封戈进入“七贤堂”,看到五师傅、七师傅都在,还见到了分别许久的二师傅“妙手书生”朱聪。
李萍、华筝、叶瞿,甚至张婷也在座。
“徒儿见过诸位师傅。”封戈赶忙给几位长辈见礼。
“封戈,你能到这里,看来是收到我的书信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妙手书生”朱聪问道。
“启禀二师傅,三师傅带着亲卫队已经在庄子西北五里处,可以按原计划行事。”
“不过,窝阔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近总是针对我们,麾下的人马损失一半多,就连亲卫队咱们的自己人,能带回来的也只有一百八十五人了。”
“哼,我的好三哥啊,他还真下的去手?”
别人还没说话,华筝就忍不住了。
当“七贤庄”外的蒙古骑兵,刚刚围困庄子的时候,华筝曾经亲自去交涉过,甚至拔剑斩杀了两名军士。
依然无法出去,对方也不愿意去替她通报,只说是奉了窝阔台汗的命令。
华筝就知道这一定是爹爹的意思,没想到那个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爹爹,竟然也有软禁自己女儿的一天。
华筝当然也是聪慧之人,郭靖和郭默的消息,也传回来不少,尤其是“妙手书生”朱聪的到来。
华筝除了还不知道,郭默是大宋官家亲子的身份,不知道郭默和“燕王”就是一个人,其他的事情都知道。
她没想到自己的爹爹会使用这种手段,这是要软禁郭家兄弟的家人,逼其就范吗?
问题是,自己也在这里啊,那还是自己最敬爱的成吉思汗吗?
“华筝——”
李萍拉着华筝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自从我嫁给阿靖那天起,我就说过,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华筝公主,我只是阿靖的妻子,是郭家的媳妇儿。”
这么多年了,在座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尤其是这次,自己的父兄如此绝情,华筝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好,既然如此,大家就按原计划行事吧。七妹、华筝、婷儿,你们三个带二十名庄丁,专门负责保护李萍大嫂、郭平和周莲母子。”
叶瞿和周莲结婚后,也诞下一子,取名叶风,比郭平小了一岁,刚刚过了三周岁。
“老五、封戈、叶瞿,你们各自带一百名庄丁,大家听到西边的响动,一起从东边杀出去。”
“叶瞿在前边开道,咱们直奔抚州的庄园,去跟周诚汇合。现在庄里只有百十匹战马,两百步卒先行离开,去第一个补给点取马,行动吧。”
众人上了战马,李萍、周莲带着两个孩子,上了一辆加固后的马车,内衬铁板可挡弓箭。
叶瞿带着两百步卒先行,众人簇拥着马车在中间,封戈带着一百骑手断后。
突然听到庄子西边人喊马嘶的,蒙古的军帐被大火点着了。
“有敌袭——从西边来的——”
“快分一部人,去守住‘七贤庄’的大门。”
蒙古兵正睡的踏实呢,被喊杀声吵醒了,到处在叫喊、到处在着火,就是看不到敌人。
原来,韩宝驹带着亲卫队,只是在大营外,不断地向营帐里射火箭,点燃了蒙古军的粮草和营帐。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一名千夫长立马做出决定。
留下五百人,守住“七贤庄”大门。
剩下一千三百多人,向着韩宝驹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