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啊!
颜娧对愿意用心在归武山之人完全不吝啬,如果在民间就能有如同在皇城的优越生活,又不需绑在那个位置上日夜辛劳,随着船行日日走在壮丽山川里,那么又有谁愿意为了那权势绑在高位?
只为掌控他人生死,操控权谋?这些年明里拿着归武山的四国御令,似乎也没人不卖银子的面子,因此伯家那仨,全都直接回了他的请托,也是顺从了昭贵妃殉葬前的嘱咐。
承昀何尝不知摊上了难以摆脱的桎梏,然而楚越之乱的源头在于人心的执念,如若恭顺帝不收敛野心,此事根本无法转圜。
他爱怜不舍地轻抚着粉腮,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她自嘲的笑声便戏谑问道:“又想说我是祸国妖姬了?”
关于伯家那仨,她还能不清楚?当初既然保下他们,让他们重新选择活下去的方式,她能理解他打着想将南楚那个位置,借着《分封》的方式交与信赖之人,然而人家过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怎么可能回去?
更别说伯逍那个性子,跟着黎祈在锦戍卫已经混开了,与厉行更是早将北雍当成唯一的家,更不可能返国让自个儿不痛快。
因此,他们俩真的是揽下了摆脱不掉的活计了,唯一能解套的方式,就是把絔儿给养大了......
“祸祸我就行了,其他人还是别了。”男人星灿般的眸子里尽是疼爱,不由得打趣问道,“难道我不比那些人来得好?”
颜娧审视的眸光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了一会,撩开半敞的衣襟,颇为满意般地频频点头,“没错,是上等货色。”
承昀气笑地拉下正品头论足的娇躯,看似凶狠落在唇瓣上的却是极其温柔的热切,看得躺在水上的小崽子不甘心落单般地拍打着水面。
男人难掩失望地离开唇瓣,不由得感慨叹息,果真有了小崽子诸事不便啊!
“今夜父王与母妃今夜就会启程,赶在开朝前返回西尧,他的一应所需已经先行出发,清家也会派人守在风尧军里。”
“原来不是来问我肯不肯,而是已经做好打算了。”颜娧羊装不悦地哼声。
“什么话呢?”承昀丢了一身的矜贵澹然,抓着葇荑塞上腮帮子撒娇道,“要是心里有一丁点不悦,我马上撤回来。”
看着那一副委屈的样子,颜娧不由地笑了,“什么没长进,拿捏我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不是拿捏,是了解。”男人那双再真诚不过的眼眸落在明媚的脸庞上,映着等待认同的期望。
如若对她没有一定的了解,怎敢随便做她的主?
只是李泽这事儿来得太恰巧,打乱了原本想慢慢说的盘算,否则他跳进苍蓝江也洗清不了居心叵测的嫌疑。
“饶你一回。”颜娧抽手拎起泡得暖乎乎的小崽子,留下一脸惆怅的男人没好气地离开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