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掌控年幼的太子后,又兴起换皇帝的心思了?
长发披散在身侧,透过发丝间隙沉默地凝望眼前的男子,那熟悉的身影令他颇为不安,还没来得及再下驱逐令,男子便捧汤药递来了。
“圣上请服药。”
那熟悉的嗓音令恭顺帝喉际一紧,心慌地抬眼问道:“你是何人?”
“圣上请服药。”
恭顺帝见来人头也不抬,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着关于此人的讯息,这些年来能令他这般憎恶之人还有谁?
那个身处南楚皇宫还胆敢以剑相逼男人......
见恭顺帝已认出他来,承昀那双灿若星光的眼眸绽着浅浅紫光,唇际噙着令人费解的笑意,沉稳说道:“此药有利无害,圣上可安心饮用。”
恭顺帝一阵恍忽,竟不自主地伸手接过汤药,涓滴不剩地一口饮尽。
“甚好,圣上定能早日康复。”承昀唇际勾起满意的笑容,兴味的眼眸里尽是玩味,“南楚还需要圣上的帷幄呢!”
恭顺帝勐地回神,起身惊恐地退向床沿,不停抓着颈项想吐出药汁,只换来一声轻笑。
“圣上放心,药是真的药,我承家要取人性命,不屑于用药。”承昀看着那惊恐的眸光笑意不禁更深了。
恭顺帝童孔一缩,内心更是惊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紧缩的咽喉不停地想发出声音未果,缩在床栏角落警戒回望。
这一幕看得承昀不由得一阵心酸,好好的皇帝,偏要惦记一个有夫之妇倾尽国力来相犯,为的又是什么呢?
颜娧取走了百烈,好容易才安分了几年,一清醒就是兴兵杀妻的,到底在他的心里妻儿究竟是什么?
“今夜的汤药都是有效的,不过只有三日的效力。”承昀眼眸里的紫光若绽着隐隐寒芒,长臂倚着屈身在床前,搓着下颌思索道,“如果现在拔营,三天内进入南楚地界,相信所有将士都能痊愈。”
“竟是你!”恭顺帝奋勇向前擒住承昀的衣襟,几近失态地嘶鸣,可惜始终无法吼出声音,根本无法求救。
“是,是我们。”承昀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轻蔑笑道,“败于自己熟悉了半辈子的蛊虫感觉如何?”
“百烈蛊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恭顺帝极度想挣脱他的魅惑无果,终于读懂他轻蔑的眸光里的意味。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处于身心俱疲的状况下,留下半分清醒来告戒他......
“百烈蛊母在你不断用于讨好东越那时早已不复存在,若不是许倾霏好运捡回一条命,在她咽气那一刻,擅用百烈蛊血讨好奕王之事已是人尽皆知。”承昀虽没亲眼见到,想来也跟现在形若藁骸的许后相去不远。
亏得许后一句埋怨也没有,当真是为母则强,为能再见到远在南楚的子女们,咬着牙死命撑下来,可惜眼前的男人不珍惜她的付出。
恭顺帝无法反驳地勐然一窒,必须承认心中的执念从未消减,在清醒那刹那看着她养回秾纤合度的娇艳身躯时,几乎被满腔的恨意给淹没,那还管得了她如何捡回一命?
“你就不怕朕联合东越举兵进犯雍尧?”恭顺帝音哑的嗓音饱含警告意味地呵斥着眼前男人,试图寻回属于帝王的威势。
“如若可行,圣上也不会困在此地了。”面对他困兽犹斗的窘态,承昀直觉好笑,终归不到最后一刻不甘心啊!
“你——”恭顺帝只恨自个儿一句话也喊不出,更后悔方才将所有的随侍给轰出去,否则也不会落得进退无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