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不再回头看那心如死灰的女人,缓缓走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几只风刃针在同时飞入勤昶的周身大穴,至此他的嘴里仍不留分寸地漫骂着。
“狠心的毒妇!妳会有报应的!”勤昶气愤得涨红了整张脸,他不懂!就是帮孩子们谋划更好的将来不是?为何得不到她的认同?
能够给予真正的皇权加身,对孩子不是更好吗?
甄德忍下了哽在喉际的酸涩,平静地咽下涌上来的苦楚,缓缓道:“我是想方设法为你留下孩子送终的毒妇。”
眼前的男人愣在当下,不解的眸光惹笑了她,果真是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皇权有那么好沾惹的吗?写进皇家玉牒也能被摘除,难道写进去只为争夺皇权?
人的无知有多可怕,她算是见识彻底了,心也冷得彻底了。
“看在是他们几个孩子都是你的血脉,本宫会尽力多多照顾。”甄德回身不愿再见他狰狞的模样,相处二十余年的男人,眼下她想留下美好的那一面。
颜娧默默地揖礼离开,不管男人如何挣扎,奋力拖着衣襟丢出正殿,说去歇息的立夏早等在外头等接手了。
接过浑身动弹不得的男人,见他还想满嘴胡话的唠嗑,立夏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哑穴,那一瞬所有人的耳朵都舒服了,连忙拖着人颠颠地跟在颜娧身后。
他家姑娘的生辰人人都在意的紧,勤昶偏偏挑今日来清辉殿闹事,不是跟众人过不去吗?
抬眼眺望云层里的散发着浅澹晕辉的月影,颜娧怔怔地停下脚步,纳闷地问道:“李淑妃...当真什么话都没有?”
太奇怪了!如若勤昶都能这么有把握地跑去跟德贵妃蹦跶,没理由赢家会那么低调安静。
看了两面寂静幽暗的永巷,颜娧抱着双膝蹲在男人面前,唇线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解地问道:“公公啊,你说李淑妃会不会什么都知道?”
勤昶被问得心头一紧,默了默,心里也涌上了许多无法解释的疑问,李淑妃与家中本就不睦,却仍配合着家中的各项安排,宫里的她永远都是低调得令人几乎忘记她的存在。
若非有一个皇子时常在面前百般讨好,他当真会忘记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李焕智这番寻他合作更不是透过她牵线,而是在休沐离宫之时寻到府上来的。
李淑妃的美少有人能及,性子却极为冷澹,除了承宠时不愿奉承之外,更有种不愿纡尊降贵高傲,他总以为那是冰美人特有的孤傲,如今被这小丫头一点破,他心里浮上了莫名的恐惧。
如果她早就知晓床榻上的男人不是雍德帝,她为何愿意委身于他?
“现在怕也太慢了些,当初爬上人家床榻之时怎么不怕?”那张惶恐的脸着实娱乐了被扰乱生辰的颜娧。
不光是得贵妃觉得当时瞎了眼,现在连她也觉着雍德帝没带脑子,居然会这么相信一个居心不轨的男人在身边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