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故意不为全部的兵勇解蛊,毕竟大军仍驻扎在冀州城外,他可没有习惯给敌人地上刀柄的机会。
许后的炼蛊之法不光是皇室传承,也有自身一份辛勤付出,有了闫茵送来的蛊虫,再配合自身的技艺,想重掌皇家蛊毒并非难事。
娧丫头说了,即便神国真要重新来过,也不能建立在践踏诺言之上,不论究竟是施恩还是义气,曾经答应许后的一切不能有所改变!
人跟人相处更是种相对的付出,希望能有好的善果,就得多种善因,这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道理。
有朝一日,即便当真要兵临城下灭了南楚,也要如同当时解离神国般的平静祥和,她相信当时做得到,日后他也能做得到。
途中必然牺牲,在尚未开出好的结果之前,她都得忍下心中苦楚,只为求得更多人的安稳祥和。
思及此,承昀唇线又不自主地上扬,里头全是无止尽的骄傲。
不曾涉足战场的颜娧,说的却是句句兵法金言,《孙子兵法》里最佳的四句真言,被她说得犹如生活常态般的恣意。
风尧军本就以徐如林,动如风名闻遐迩,有着相同信念,作法却大相迳庭的两人,她的一句凡是豫则立,不也把他吓得收起了满腔风力的爪牙,乖乖的给许后送上蛊虫。
与她相处日久,也着实没看过她认真的读过几册正经书,每每见她读一堆闲书,以为她当真不爱求进,相处愈久愈发现,她不是不爱书,而且是当真读过,活用于生活中……
这样的她犹如得慢慢深掘宝库,有谁能不多爱她几分?
倏地,一位已收拾妥的嬷嬷来到他身旁,不敢多有得罪般地平视着他,打量许久才垂眸以不符合常理的恭谨福身说话。
“关于诸位将士后续解蛊之事,娘娘有劳军医入帐一叙。”
承昀不做声色地半瞇星眸,却也没有迟疑地抬手回礼,随着丁姑姑的脚步,没有丝毫畏惧地进入帝后营帐。
在南楚军士尚未完全解蛊之前,过河拆桥这档事,相信许后还没敢端上台面,不过这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邀第二个军医入帐商讨对策?
承昀光想都觉得好笑。
进帐时,便见披着恭顺帝衣袍的女子,面容苍白无血色地轻靠在软枕上,手上裹得厚实,一旁医者正收拾着药箱,显然伤势已处理完成。
“有劳了。”许后强撑着疲累答谢医者,倦怠的眸光瞟向帐门口的男人,心里满是说不出口的疑问。
此行,她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从没想过远在雍城的颜娧,竟仍愿意施予援手,她身上干净得令人称羡的气息,绝非愿意碰出脏污虫子的弄蛊人!
姑且不论她是如何作到号令蛊虫之事,光是她竟非借机落井下石,已得一辈子感激涕零!
本以为会再次见到她,谁曾想来的竟会是摄政王世子,这俩口子还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听说,当下发现本宫的血能够解毒的是你?”许后那双放下了心中大石的美眸,饱含许多不知该从何问起的疑问。
她不清楚恭顺帝是否遣了人在外头候着,有太多话不能问出口,更有太多话不能被解答……
“卑职惶恐,竟害得娘娘凤体虚弱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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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随玉今天一样要大猴子在医院飞奔,回家晚了的话,明天晚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