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颜娧认真地颔首,月色下格外白皙的玉手轻触半空的丝线,鲜红的血珠顺着丝线滑落地面,清夜里格外清晰的落地声着实令人心惊。
“这是何意?”李泽清楚的感受到威胁,她故意在此拖延时间的心态,更令他犹如落入冰窖般的冰冷。
颜娧抽出绣帕慢条斯理地抹去血渍,缓缓地又走近他三分,距离长剑不到一寸的距离,似乎随时能取走她性命般的威胁,她却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柔声问道:“李公子满意现在的着落?”
“妳既然知道我会回来,为何从不阻止?”李泽受尽欺辱般的咆哮的怒吼,原来自以为隐密之事,难道在她的眼里不过儿戏?
本以为此行隐密无人知晓,谁曾想竟在此处等着羞辱他!
“李公子既然将我的行踪卖给了梁王,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我的去向?难道我比你早回来?”颜娧摇摇头,纤白的指节也在半空摇晃着,“这样可不行啊!你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才对啊!”
没有他的帮助,梁王哪能那么轻易确认她的行踪?
尤其她用了几次相家的支援,他在相家也不算白白浪费时间,毕竟多数人不清楚相汯与他之间的关系,指不定也正为他打抱不平,为何相家家主之位不是落在他头上?
市舶司里也有他的人,想要追踪到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厉耿那个脑子坏掉的家伙在从旁给她传递假消息,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承昀的死讯是真是假,要将她引入戏秘盒里的一连串计划,当真布局得十分细心。
所幸,关关难过终究还是关关过了,如今的她再次面对这个人,她不想让他就此没了性命,因为那样的惩罚于他根本就是奖赏。
李泽闻言更是心惊,与奕王有旧不是秘密,与梁王有牵系根本无人知晓,尤其市舶司里的人,更是从来不曾露过面,给梁王的信件更只有单纯的是与否,所有的消息都是梁王单独获得再各方拼凑起来的。
与他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为何她竟能果断猜测消息是他卖给梁王的?
“李公子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颜娧俏皮的摊手耸了耸肩,没等他收回诧异,一脸千百个不愿意的神情加上幽幽长叹道,“本来我也不想知道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跑出来。”
李泽执剑的长臂不知不觉地颤了颤,对于她的言论泛起说不出口的忧心,心里仍有几分不肯相信,那个早就在他意识里却不肯承认的答案,甚至她不用说出口,也明白他所说的蛛丝马迹是什么……
祖母的冷眼旁观,相芙的狠心决裂,乐稚的凭空消失,他比谁都清楚,其实他已经被取舍了。
看着他敛起的眸光逐渐失去光彩,颜娧不由得嘻嘻笑了两声,旋即收起了散漫的态度,下颌轻轻一抬,头颅微微偏向一旁,冷冷问道:“不知道相家主可还喜欢在下为您送上的这份大礼?”
李泽眸光一缩,颤颤地退了两步,颤抖的唇瓣张了张,始终无法说出话语,只能瞪着愕然的眸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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