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拦下想掀起帘幔的纤瘦藕臂,将心急的娇躯紧紧捺在胸臆里,也不忘在耳畔细声提醒道:“听姑姑的。”
偎在男人怀里,颜娧紧紧咬着一口银牙,几乎将男人的前襟的君子兰绣面给拧皱,试图平复心中无奈,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必须离开!
“闫姑娘在马车睡下了,姑娘也安心睡下吧,一路小心。”
话毕,两辆在青石板大街上交会的马车,为了闪避街上小贩,不小心造成碰撞,所幸马车打造得精实,并未造成车体有损,车上受到惊吓的孩子哭天抢地,几个随车的镖师与奴仆各自安抚着孩子,也给一旁受了擦撞的小贩做了赔偿,随后又各自往不同城门出发。
……
藏书阁燃起宫灯时,仍披头散发,不停翻阅书籍的梁王,嘴里喃喃不知念叨着什么,一旁精神不济的陆淮,早已瘫倒在阶梯旁,手还悬在扶手上打着呼噜。
忽地,杨翎迅捷的身影,无声息的窜入藏书阁二楼花窗,步履快速地来到梁王面前,单膝跪地,恭谨揖礼道:“王爷,两路人马同一个路引,一队从城南稷门出,一队由城北梓门出。”
梁王闻言敛起紊乱神色,哪还有疯癫之貌?拧起灰白长眉,心急地沉声问道:“她呢?是否安好?”
“守城的军士并没有确切看到人,听说病得起不了都昏睡着,所以并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裴家人。”杨翎没敢抬眼看向主子。
待京兆府确认出城之人,发现有人用同样的路引离开越城,探子循着可能的路线追去,马车里早已换了一批人……
将手中书籍砸到杨翎面前,梁王喝声问道:“谁是裴家人?”
颜丫始终是他的颜丫,跟裴家人从来都没有关系!
当他发现没有法子保她性命时,也仅能转了念想,只要能保下她的性命,他能接受她暂时离开戏秘盒,生下那个碍事的孩子。
等了大半辈子,再等些时日又如何?
能陪着他安安稳稳地在戏秘盒里长相厮守比什么都重要!
有玉间林在手,能擒得了颜丫一次,自然能够第二次,他得忍.....
“属下唐突。”被突来的书页划伤了脸颊,血珠缓缓流淌濡湿了衣襟,赶忙跪伏在地不敢动弹。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绝对不能给奕王钻了空子。”梁王瞥了眼在阶梯旁的男人,勾起寓意未明的浅笑,“另外派出一些人手跟着奕王的尾巴,那家伙追踪颜丫多年,指不定有其他法子追上人。”
“领命。”杨翎抱着些许忧虑地扫过酣睡阶梯旁的男人,不解问道,“王爷不打算处置他?”
从杂乱的书堆里,翻出了个雕琢细致的锦盒,梁王冷哼笑道:“让他把这两个月来的线索再捋捋,看样子我们少听了什么了,追上人再带上他。”
杨翎不解的抬眼,只见主子勾起了然的浅笑。
“颜丫不会舍得牺牲掉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