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昀的搀扶下,俩人同心协力调整位置,气喘吁吁地塞进大半个身躯,颜娧也终于没忍住地抱怨了。
“我这是内息全无,武功尽失了?”不科学啊!想当初她也是勤练武学十数载啊!怎么入了个传说来疗伤治病的戏秘盒,能把自个儿搞得没点能耐了?
“别心急,寻常妇人揣着这么大的肚子也是如此。”承昀可没忘记她方才一出戏秘盒被护甲压得喘不过气的模样。
“你可得赶紧把我拉出来。”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也不能忍受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中呆太长时间。
虽然底层保留了极好的空气流通,主要还是保留的空间不够大,当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有种孩子还没生就想嫌弃身材的冲动……
承昀轻轻落吻在光洁的额际,保证道:“我会亲自守棺。”
萧楠早将出府的路线规划完成,只稍离开王府范围,便可启动机关,叫棺椁底部自动脱落,内部也会往下掉落一层,从外观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改变。
萧楠的身份在前,要将棺椁送回家乡,怎可能委以坊间义庄?
自是早将送棺还乡的重责大任托付给振鑫镖局。
今晚,等在王府角门外的不是陌生人,而是等颜娧离开戏秘盒,几乎等得不耐烦的吴昕。
“好。”颜娧轻闭双眼稍稍侧过身子,为紧绷孕肚换取一点空间,缓缓放开男人的大掌,耳畔旋即传来机关转动的细微声响,也关上头顶上宫灯映照的浅淡烛光。
关上了与外界唯一的缝隙,颜娧看着眼前一片黑暗,没了来自承昀的内息支撑,原本缓和的不适又再次出现,也感受腰际逐渐弥漫的微微酸疼,忍不住几次伸手安抚,坚实得再也摸不出胎儿身形的孕肚。
那股酸入骨髓的疼痛,疼得她在初春凉夜里也冷汗沁湿了里衣,令她不得不紧紧死咬着唇瓣,深怕随着一次次越发困难的呼吸,让疼痛宣泄于口。
棺椁外传来衣物的綷縩声方才落定,苑门外便传来女子威仪的催促声。
“娘娘,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萧楠时有时无的啜泣声,从袖袋中取出了装满银子的锦袋,慎重递交与承昀,嘱托道:“有劳镖局诸位了,定要将我那可怜的侄儿送回家乡。”
“定不负娘娘所托。”接过沉甸甸的锦袋,承昀眼底不禁显露着诧异。
“说好的千金重谢,不会少了你们的。”萧楠可没敢忘记他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帐还是得好好算!
有了现成的名目可以送,自然得赶紧送上大礼,孩子都快出生了,洗三朝的大礼提前送上,应当没什么问题的!
承昀实在没忍住笑,这是想方设法地给他送钱花?
他看着缺钱,还是媳妇儿看着不体面?
谁不知道他家小媳妇儿最不差钱了?
“走吧……”看着男人眼底的戏谑,萧楠没忍住地别过脸不愿再搭理,红着双眼哭倒在地,佯装不敢回头望地挥别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