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颜姒得了保证,将信将疑地扯了扯劲装剑袖上的护腕,将裴谚带入了船室,裴谚环胸落坐罗汉榻,将那些透着诡异的游记,一一摊在小几上。
凝着不解的眉宇,随手拿起一册记载东越好山好水的广平游记翻看,他也不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翻没两页如墨的眸光旋即沉了沉。
颜娧的字迹有多少人能仿造?光是那鹅毛笔有几人能有?更别说那苍劲有力又行云流水的运笔,谁能仿造得了?
接收到主子以慎重的眸光示意,要俩人尽速远离,双雪朝着女主子浅笑后,飞快地逃离画舫,顺道发了通知撤离附近的暗卫。
淡定屏息运气查探,确定没有任何不相干之人后,裴谚难得拧起如墨的剑眉,狐疑问道:“这是?”
字迹是新的!
纵使深冬天寒湿气重,墨总是干得不太利索,也不至于留下犹如新墨般地色泽与湿润,何况画舫已有多年未曾有人来访,船上哪有什么藏书?
颜娧宝贝着的历年账本还差不多!
又翻看了几本书中留下的花笺,是特意摘取秋来的芦苇叶编花,所有细节都再再显示着颜娧曾在画舫里生活……
裴谚眼底尽是错愕,若不是清楚颜娧早被囚在戏秘盒里,只怕连他都要说那是骗人的,两口子无声地对望了顷刻,吶吶问道:“姒儿何时发现的?”
“也就一两个月。”
裴谚心里一惊,不由得瞠目结舌地问道:“这么重要的线索,妳怎么没赶紧告诉我?”
戏秘盒这东西本就诡谲,姑太祖母都没寻出法子来解决,她老人家也没想到颜娧竟然能把自个儿给搭进去,所有人都在翻查线索,却都寻不着一星半点的可能性,如今竟在画舫上寻到颜娧生活的痕迹,这不叫人振奋吗?
被问得白皙的小脸浮上了退不去红云,颜姒忍不住埋怨道:“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我...”裴谚似乎懂得为何要双雪来救阵了。
打从颜姒在归武山落脚,每每她约见面,哪次不是小别胜新婚的缠着不放?他收拾善后离去时,她都还沉沉地睡着,似乎真没说到什么话啊...
没来由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千错万错都是他啊!
不好意思地朝着爱妻歉笑,搔着头走出船室,裴谚吹响手哨招来了清明,细声在耳畔交代了几句话,竟招来下属半信半疑地怔愣回望……
“我说你倒是去啊!”裴谚没好气地拉起跪地的清明,气得一脚问候了尊臀,那是什么小眼神来着?难道他像是个以权谋私之人么?
清明赶忙捂着臀部,慌慌张张地提气飞离画舫。
平日里老找借口要来归武山的主子,这次居然寻了个调查线索的由头,打算留在此处几日,看着是不像以权谋私,也像欺上瞒下啊!
进画舫不到一刻钟,就有能搭救救姑娘的线索?
主子这是欺负他好骗啊?他才不相信主子能有什么线索,定是想留在少夫人身边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