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家,她的画舫,她以命相护的山水。
这是他的人,他的心肝,他以命呵疼的至爱。
他们的交集于此地开始,将在此地延续。
……
熹微晨光透着花窗映入舱室,颜娧醒在温暖宽阔的厚实胸膛之上,柔弱纤细的腰肢仍攀着蛮横霸道的长臂。
荒唐整整一夜的男人,终在天边染上鱼肚白时饶过了她,不容抗拒地拥着根本舍不得放手的娇躯沉沉入睡。
她悄悄起身,一件件穿回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没弄清楚为何昨晚那一切真实性,回头见着榻上被褥那抹无法忽视的殷红,抚着酸软的腰肢羞赧地别过脸。
真的,全是真的!
戏秘盒究竟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她到底是活是死?
折腾她个把月的醉夜归已全然消失,榻上的男人也绝对是真实的,昨晚的荒唐历历在目,非得等到求饶才算得上攻克乃还?
如若一切是假,为何他的每一次碰触全都真实得令人战栗?
如若一切是真,为何明明远在东越,心竟能留在初心湖上?
缓缓步出舱室,看着这个由她打造出来的幻境,凉风吹过发稍,青丝恣意摇曳在湖面之上,一切都这般真实为何能困住她?
昨夜她也问清了,承昀是照着梁王的作法进入此地,这不正说明梁王仅仅为了得知如何在戏秘盒里掌控她,将卓苒活活困死于此?
真心实意的心悦,竟是卓苒殒命的缘由……
卓昭为能获得卓氏一族无怨无悔的付出,甚至愿意违背原则地大开后宅之门,只为有属于卓家的血脉诞生,以便号令驭使卓家。
即便卓昭后来做得再多,也无法抹灭亲手扼杀了妻儿的事实,陌生得令人害怕的卓昭将她困于此地,当真只是为了与她相知相守?
心从来不在他身上也无所谓?
能懂得卓昭在将近天命之年才找到她的莫名绝望,当初她与颜笙黎莹重逢时,她也有过相同的感慨,可她也从没想过要逆天而为。
世间不过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凡是尽人事听天命,尽了人事仍不可得,虽能愤恨地怪罪天命不公,终究不得拾起不足继续尽人事?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难道她能逼着时光再次倒转?可再次倒转,于她终究不过是“生”不逢时啊!
卓昭永远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不会因她困于此处而产生不该有的情感,她也不是个脆弱得急需找人安慰之人啊!
不管昨夜是真是假,她的身与心都不曾属于卓昭,难道他也要因此将她困死在戏秘盒里?
或者,卓苒与厉耀进入戏秘盒,都只是梁王的算计?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让人离开?